对于沈任真生父的事迹,宋意远知之甚少。
上一次谈到这个人时,还是因为秋娘要与沈成和离。
宋意远问:“是他让山丽迷晕的真儿?”
平永便将自己调查的始末托盘而出。
半年前,孙永寿突发恶疾,人差点没了,醒来后突然仿佛开了窍般。孙永寿说自己濒临死亡之际,获得了仙人的指点。因为这个说法还被先皇召见过。
没多久孙永寿就开始大规模地寻找一个西北方向出生,天顺十二年十月十二出生的女子。刚进京的沈成,早就被孙永寿盯上,通过一场诗会,沈成便知晓了孙永寿寻找的人正好和自己的女儿生辰八字相符合。
沈成主动找到孙永寿,愿意将女儿嫁给孙永寿。孙永寿嫌弃他家的身份低,沈成便说让沈任真嫁过去当妾。
但沈成没想到的是,回了凌嘉县才发现妻子带着女儿跑了。他哪里愿意舍弃国公府这个门楣,于是费尽千辛万苦,找到了卢秋娘和沈任真。又使计让山丽迷晕了沈任真,一路绑着沈任真上了京。
宋意远无声地冷笑,“趋炎附势之徒。你便好生给他说说真儿于我有恩这事。再将他和那小妾给我关到地牢里去,”
对付这种人,就是要让他们明白,明明唾手可得的权势,却被自己的一念之错而错失。让他们自耗不已、悔不当初。
“此事最为怪异之处,是那孙永寿。”平永将调查的疑点说出。
“他半年前恶疾后,做了不少怪事,偏偏都应验了。皇上才刚上京时,他甚至秘密给皇上递过信,说皇上是仙人指示的命定天子。”
宋意远手指点了一下漆得光滑的桌面,冷声道:“什么仙人指点,他要是有仙人指点,为何昨日不知我要取他的狗命?”
“神神鬼鬼。如今死了,正好让他去找那仙人算算账,看是仙人说得准,还是砍他的刀不够狠。”
“去,将沈成和山丽转押到府牢中。”
平永得令退下。
桂嬷嬷早就恭候在门外多时,于平永对视了一眼,素来有经验的她知道此时殿下恐怕心情并不好。
桂嬷嬷便指使着手下的婢子们轻手轻脚摆好了午膳,才轻悄悄地用手敲门,进去跪安。
“殿下,午膳已经备好了。”
宋意远点了点头,“她醒了没有?”
桂嬷嬷摇摇头,“那药应是有安眠的成分,如今还睡着。”
宋意远起身往外屋走去,桂嬷嬷紧随其后。
“主院旁边最近的小院收拾出来。”
桂嬷嬷心想,殿下果然要将这个姑娘收入院中了。
“是。”桂嬷嬷贴心道:“姑娘如今还在吃药,给她配两个医女在院中吧。”
宋意远回头看她一眼,淡淡道:“不是她住,我住。”
桂嬷嬷脚步一踉跄,看了一眼殿下的背影,心中震惊。
她嘴唇翕动,最终闭上了嘴。
牢房内,沈成被平永请出了牢门。
沈成微微抬起下巴,身子站得颇直,“你们冤枉了我。”
平永朝他一笑,却没有说话。
“请。”
平永手掌并拢,作出“请”的姿势,大步走在前方。
沈成打量着平永身上的暗纹服饰,猜想着他的职位。
他虽然心中不满于禁军随便将他抓来,但沈成也不敢多说。
姿态要有,但是太高了就不好了。
毕竟如今他还没有官位,要是得罪了这些小人,给他安上一个无须有的罪名,影响了自己的科考,那就不美了。
如今新皇登基,恐怕很快就要大赦天下,开展科考,选拔本朝人才。关键时刻,他不想给自己增加麻烦。
沈成看着周围的狱卒朝着前面带路的人行礼,才惊觉这应该是个大人物。沈成向来能屈能伸,出了昏暗潮湿的牢门,便向平永躬身行礼。
“还未谢过大人。”
自从沈任真被掳走,平永便是一手操办的此事,早就清楚沈成的嘴脸。如今亲眼看他胡诌白道,心中也是佩服。
这人要是在朝纲内,说不定能拍得一手好马屁。
倒也对得起主子说他趋炎附势的评价了。
平永皮笑肉不笑,“沈公子,谢我还太早了。”
沈成不敢得罪他,以为是狱中的话开罪了他,解释道:“先前说的惹气话,还请大人不要当真。这几日被冤枉于牢狱中,不免有些怨气。定是大人为我洗涮了冤屈,还请大人受我一拜。”
说罢,他就要行大礼。
平永侧退一步,“我不是来替你洗涮冤屈的。”
平永一挥手,手下的两人便将木枷给沈成套上,沈成反抗不成,最终还是被拷上木枷。
“你们这是滥用私刑!我沈某犯了何重罪,居然还要用木枷!”
当朝惯例,只有重犯才用得上木枷,越重越大的木枷往往代表着罪越深。
沈成被两个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