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这些男男女女到底平时追得是有多紧，害得翟元礼这么没安全感？】
“是你在，没关系。”
“……”崔赫熏无语，他斟酌了下措辞，最后只剩了一个“好”字。
【翟元礼这是怎么了？难道天才的脑回路与我等凡人不尽相同？】
【可也不是这么体现的吧？……】
这样敷衍还是太没诚意了，而且他不太想一直在这儿待着，崔赫熏又补充道：“如果您感觉到被打扰了，请随时告知我，我会离开。”
翟元礼不再说话，只是盯着他一个劲儿地自以为隐秘的猛瞧，好像见到了什么珍稀动物。
崔赫熏感觉有些不自在，只得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好不至于太尴尬。
他坐回竖琴前，正准备起手，突然想起翟元礼在这儿盯着。
出于礼貌，他问道：“您有想听的曲目吗？左右无事，如果您不嫌弃技艺糙疏，我可以弹一曲以作打发时间。”
听他这么说，翟元礼问：“你是演奏家吗？”
“没那么厉害，这只是我的兴趣，作为一个不受宠的孩子，总要有些打发时光的趣味不是吗？”
崔赫熏笑得坦荡，翟元礼看着这样开朗自如谈论自己不怎么好处境的崔赫熏，竟生出些怜惜来。
“那就凭你心意来吧。”
崔赫熏有意选了首欢快的曲调来弹奏，这种快乐的音符，总能让他也倍感欢愉。
他微微翘起一点小指，剩余的八根手指协调得当，在长短不一的琴弦上拨弄。
因着身高的缘故，就算臂长足够，他也须得微微躬身进行演奏。
望着这样的崔赫熏，翟元礼不由得走到近前，静静聆听那些似是带着少年心事的，并不非常纯粹的快乐。
【是苦中作乐的感觉吗？看着这样的他……还有些什么感觉呢？】
【不是刚才一瞬间就能确定的怜惜之情，也不是仅仅欣赏而已的那种。】
【见过的形形色色之人不少，他这样的还是头一回见，可能……或许只是新鲜和好奇吧？……】
一曲毕，翟元礼稍回神，问道：“你喜欢这首曲子吗？”
音乐带给人的不仅仅是享受，更让沉浸于此中的人有些心灵上的洗涤之感，尤其是那些能够有共鸣的声音。
崔赫熏能够在演奏中找到这些。
他从心而发，露出个明朗的笑来，说：“是的。我觉得您现在会有些烦躁，所以特意弹了我最喜欢的欢快曲子，希望对您的心情好转有些帮助。”
【他笑得可真好看。】
崔赫熏笑起来确实好看，即便他的眼睛并不是很大，但那双瑞凤眼笑起来略微将眼瞳含住一些，里面的情绪跳跃闪动，如动人烟火，似明月清澈。
偏是这样能露出真诚笑容的人，生了张冷脸，却又不违和，笑容反而是驱散了些面相上的冷漠禁欲感，清冽的嗓音带着午后阳光的暖融感触。
翟元礼不知不觉间，凑到崔赫熏身边，弯腰贴近，细细打量他的脸。
他想要看清这个人的每一个细微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