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将军府,辉煌气派,院子很大,一路上光是从前院到她住的地方就穿过了好几个走廊,丝毫不逊她以前住的王府,这皇帝果真是器重这个狗贼。
六叔的行事速度很快,一会儿的功夫就收拾好了一间厢房,只是这府里连个伺候的女眷都没有,端水给她洗漱伺候她休息的都是小厮,一时竟弄得她有些不自在,特别是那小厮给她洗脚的时候。
六叔和两名小厮在她休息后就行礼告退了,这会儿已经到沈榛的房中回话了。
“将军,夫人已经歇下了。”
此刻那个面色沉冷的男人手里正拿着一卷书,头也未抬地“嗯”了声。他虽武功高强却也不是个莽夫,相反学识不亚于当今的金科状元,只是已在朝为了官就不能再参加科考了。
过了一会儿见六叔还未退下,适才又抬眼问了句:“六叔还有什么事吗?”
“将军,我看夫人老是咳嗽,需不需要找个大夫瞧瞧?”
“你去办吧。”他现在根本不关心元璟的死活,不过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
“将军,老奴还有一事,如今夫人有了身孕,这府上伺候的都是男人恐有不便,您看要不要找一些女眷来伺候?”
“这事你看着办就行,不必知会我了”他微微蹙着眉头,略显不耐。
“是,将军,那老奴就先退下了。”六叔拱手作揖,退了下去。
想来这女人来了府上也不会安分,沈榛叫来追风让他找个身手好的机灵人盯着她,随时向他汇报她的一举一动,追风不解这两夫妻怎么还互相猜忌?不过一想到夫人的身世倒觉得将军在理,便着手去办了,同时也对这位新夫人心存芥蒂有所提防。
这六管家还真是有两把刷子,没过几天府里就来了几十名女眷,一时扫地洗衣服的浇花的栽树的下厨的这些原来由男丁干的活儿现在都由婆子和丫鬟接手了,女人心细干这些活儿自然也干得比男人好,特别是在膳食方面,沈榛没有考究,以往的厨子都不是厨师出身而是家里负责花草的小厮接手的,那厨艺真是不敢恭维,元璟每次吃了两口就吃不下了。
现在厨房负责烧菜的是李妈妈,厨艺虽不精湛但比以前的可好了太多太多了。
“芸香,你去叫六叔过来,就说我有些话要问他。”芸香是元璟的贴身婢女,比她小两岁,是个机灵的。
“是,夫人。”芸香行礼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芸香领着六叔走了进来,六叔向他行了个礼,元璟便让芸香去门口守着,她此刻正在书案上练字,等芸香出去后便开口问道:“六叔,今日找你来是想问一些将军府的情况,你也知我初来乍到对很多事情都不甚了解。”
“夫人尽管问,老奴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六叔是个热心肠的。
“你们将军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们将军?”六叔有些意外,不过既然夫人问了他肯定是要说的,于是开始两眼放光,连语气都变得激动了起来:“我们将军那当然是神勇威武,十二岁便领着一万精兵大破了北朝十万大军,如今这朝野上下只要一提他的名字都叫人闻风丧胆啊,不过我们将军也是个出了名的大孝子,自从十年前他在街边被陛下救下后便一直效忠陛下,对陛下言听计从从不忤逆,朝中的人哪个不感叹将军的孝心?”
“将军是个可怜人啊,当时被陛下救下的时候饿得都快成人干儿了,太医救治的时候都说他活不成了,连汤药都喂不进去了,谁知最后竟然奇迹般地活了过来,真是苍天有眼啊,我家将军命不该绝。”六叔说到这儿竟还感伤地抹了两滴泪。
怎么没让他死?苍天真是瞎了眼了,元璟暗骂。他不知道的是沈榛最后一刻脑海里想的全是她,也正是她让他有了活下去的毅力,这才从鬼门关被拉了回来。
“外人只知我家将军不近人情杀伐果断,可不知他是个面冷心热的,有一年我老家母亲病重没有银钱看病,无奈之下我只得偷府里一些小物件去典卖,把钱寄回家给母亲看病,后来次数多了就被小厮发现了,他将此事告到将军面前,我原以为将军会将我打出府去,偷了主人家的东西被赶出去这往后谁还敢找我当差啊?”
“我当时心里怕得不行,跪下祈求将军饶我一命,可谁知将军非但没有罚我,在问清楚实情后还给了我好多银两让我拿去给母亲治病,不仅如此,还让我继续在府里当差,职位也没有变,老奴我当时是羞愧不已啊,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从那以后我就暗暗发誓,此生要一心一意地效忠将军。”六叔哭的更大声了。
“我们将军命苦啊,自小就孤身一人,这么多年连个说体己话的人都没有,内心不知憋了多少心事无人诉说只能自己默默咽下......”
“行了,六叔。”元璟微微蹙眉有些不奈,她不是要来听有人给她仇人发好人卡的,“我是问将军在朝中可有什么不对付的人?或者是跟谁结了仇?”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这....”六叔抬手用袖子抹净了眼角的泪滴,如实答道:“将军向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