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土边境,虽不像东域沙漠黄沙卷天,也是较为偏僻的壤地。
南宫凌带着军士驻扎在此已有些时日。可是,原本应该与他的大军相聚点将的驻守军却不出一人,他的岳丈,当朝兵马大元帅莫永怀一直称恙,又借口敌国未开战,只能以此防守状态。
南宫凌十四岁起便领兵打仗,早该看出了眉目。
这日,在营帐中。
他面前摆放着一张羊皮地图,却是垂土至南照京都的路线图,官道小路,山间丛林,画的十分详尽。
“木言,霍起回了吗?”
柳木言正端了茶给南宫凌,神色凝重的答道:“还没有,王爷,不过料想也应该在半路上了。”
“恩。”南宫凌应了一声。
“王爷,您不是说,霍起是东宫的人吗?为何还……他不回来了岂不是更好?”柳木言疑惑不解,他刚从京都赶回来时,便听到南宫凌对自己讲了,霍起是太子派来监视南宫凌的人。
南宫凌笑着摇摇头,说:“正因为是东宫的人,才要他一定得回来。”
柳木言挑眉,疑惑,却又不敢擅自发问。
南宫凌喝了口茶,眼里含笑的看着柳木言,说道:“你要不要走?”
“走?”柳木言瞪大了双眼,忙跪地,“属下可是犯了何错?求王爷大量!”
“起来。”南宫凌失笑,摇摇头。“你的忠心,本王看得到,正因如此,不愿拖累你。你跟着本王不久,没有平白跟着本王遭罪的道理。”
“王爷,您在说什么!”
柳木言心底惊着。难道出了什么事儿?可自己这个大老粗,看不出来。
南宫凌放下茶杯,坐上那座虎皮椅,手微抬,移动着羊皮卷上的小旗杆。
“已驻扎许久,既不见敌国来犯,也无半点动静。知道这是为何?”
柳木言傻愣愣的站着,拱着手,垂也不是,立也不是。
南宫凌失笑,摇头,叹道:“自先帝在位时,本王自幼征战,从未怕过。为我南照立下不少汗马功劳。如今,竟却落到如此地步。”
柳木言当即跪地,朗声道:“属下愿随王爷,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
“你先起来吧,本王陷入了一场困境,不知如何是好。你且为本王权衡权衡?”南宫凌手撑着额,指腹摩挲着额心,脸上神色无异,一副泰山崩于顶而神色不变之态。
其实,柳木言心中却是忐忑不已,按理,南宫凌最亲信的侍卫是卫风,其次是那神秘的前锋白石。无论如何都轮不到自己这个才进军不足一月的人。
还在他左思右想间,南宫凌已徐徐讲开了。
“本王若开战,势必落的个战败甚至战死沙场的下场,若不战,也必落个谋逆的罪名。你说,本王应该如何是好?”
南宫凌说的轻巧,却是惊的柳木言腿软!
“王爷……”
话未开口,咄咄逼人的女声便撩帘而入。
“王爷有何苦恼如何不与妾身谈,妾身不能为王爷分忧,岂不是妾身的无能?”
进来的女人一身简易的麻布长衣,卸下
了平日的珠光宝翠,盛装艳抹。简洁朴素的莫语嫣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南宫凌淡漠的看了她一眼,眼神里透着明显的不屑。
莫语嫣咬牙切齿的呼了口气,因为气急,眼帘剧烈的颤了两颤。她举起手一扬,示意柳木言先出去。
后者有些担忧的看了眼南宫凌,依然退了出去。
帐内便只剩了夫妻二人。
南宫凌不紧不慢的喝着茶,直到茶水已凉,干脆的就将残汤往地上倒去。
哗哗水声,融进黄土里,很快便润了一个圈。
“王爷没什么话要与妾身讲吗?”
莫语嫣双手交执,搁置于腹前,虽穿着简单,那股子盛气凌人的其实却越发的张扬显眼。
“讲什么?王妃希望听到本王说什么?问王妃你为何要这般设计本王?”
南宫凌话音刚落,莫语嫣便扑身而上,俯身去抱住南宫凌的肩头,急切道:“不是设计!妾身是在帮王爷!自从那个女人出现后,已经耽误王爷太多时间,扰乱王爷太多心神!妾身这么做,是在帮王爷做个决定!”
有力的大手掰住莫语嫣的手腕,他抬头,那种冷漠的不屑一顾的视线却是莫语嫣从未在南宫凌眼中见过的决绝。
南宫凌的眼里或许从未流露出过对她的爱意,给她的,更多的是一种淡淡的惬意。相敬如宾里透着隐没的疏离。
可这一次,她真切的感受到了那股明确的决然怨恨。
“莫语嫣,看来你是慎亲王妃做腻了?敢伙同莫永怀如此构陷本
王!立本王于如此境地!”南宫凌声音大了些,手上的劲也更大了些。
莫语嫣被他斥的心急,脸一红,也回道:“既然如此!王爷便知道应该如何做!此时迅速点兵起兵,杀回京都,沿途攻打,南宫添的重心此时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