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一直因故拖了许久的交换两国公主的尸体事宜终于落了下来。
南宫朱雀坐在淡黄色的镶珠宝顶椅轿里,正闭目养神。
他在等,等北越交出已经不存在的南宫清清尸体时,那女人会作何反应。
“主子,那边人来了。”
赵晋依在窗布帘边,恭敬的报道。
“恩。”南宫朱雀眼眸未睁,冷冷的应了一声。
地点在宸京城西门外,这里人烟稀少,距离闹市较远,东西南北都相隔不近,背靠黄沙,左临城河。就算南宫朱雀要临时反悔作乱,也来得及及时应对。
这是连冀定下地点的想法,本来还以为他会有所言语,不想,竟然一口应了下来。
几名黑衣黑面的侍卫抬着棺材缓缓走向南宫朱雀所在的地方,他没有带多少人,除却身边的贴身侍卫二三十,余下也不过百余兵士。
“落!”
为首的人是白雷,他举起手,吼了一声,侍卫们将棺材稳稳的落了下来。
“送南照公主!”
白雷对赵晋喊道,意思是让对方也将定安公主的尸体交出来。
赵晋看了眼南宫朱雀,南宫朱雀正轻轻睁开眼,余光瞟着赵晋,轻轻的点了点头。
于是,赵晋扬手,示意身后的侍卫也将那具
黑红的棺材抬了出来。
“送北越公主!”
两队人马,抬着棺材,相对行进着。
一袭尘土漫天,胡乱飞散,这些人的眼中却绝无半点惧意,即使飞沙走石扑在面上,他们的眼睛都只能装的下对方的动作,一丝一毫也不肯放过,十分警惕。
当各自人马接过对方手中的抬杆时,都心照不宣的使了内力,交接过程中,肉眼看不见半分招式,可劲头全使在了那一出一接的动作上了。
几个回合下来,有人憋的脸面通红,有人鼻腔出了血,可是却谁都没有出一点声儿。
终于,在一番折腾下,棺材各自回到了自己的阵营。
白雷拱手,唤道:“南照太子殿下,既然公主遗体已交回,属下这便回去与我家主子复命了。”
说完,准备翻身上马。
突然。
“且慢!”
赵晋一声怒吼,隔空喊道:“我家太子说,需得开棺验尸,确认硕罗公主尸身无异,当然,也请你开棺,确认定安公主尸身无异。再走不迟。”
白雷心头一顿,手不免的攥紧了。
南宫清清的尸体早被元惊鸿一把火烧了,怎么可能会无异呢?
这时。
他身旁的人终于翻身下了马,冲赵晋拱了拱手,大声说道:“这
位统领,麻烦您回禀南照太子,我母妃与硕罗公主相识一场,给硕罗公主做了水陆法会。得道高僧给硕罗公主压了往生极乐符,需得在棺内静护公主九十九日,方得圆满。为了公主早登极乐,还请太子不要坏了高僧道行,破了公主清净。”
话音刚落,南宫朱雀猛的睁开眼,一把掀开帘子,冷冷问道:“那人是谁?”
赵晋瞥了眼南宫朱雀的神情,那凌厉的模样仿佛要吃人一般可怖。赵晋连忙回问道:“你是何人?怎能代替北越皇室说话!”
对面传来一声明显的轻笑,裹着轻蔑和讽刺。
“元惊鸿是我母妃,连冀是我父王,你说我是谁?”
赵晋大震。回头,涩声道:“是……姑姑的儿子?”
“本宫听到了!”南宫朱雀愤恨的甩下了帘子,坐回了轿内。
他呼了口气,平复着自己心境。
早就料到了元惊鸿早有准备,却不想,竟然弄了个儿子来打发自己。
儿子……
呵,南宫朱雀眼眯了眯,心头了然了,自然明白了为什么元惊鸿会让这个小孩来面对自己。
元叶嘴角挂着浅笑,却不带情感温度。
遥遥之外,他听见一道极有内力的浑厚男声。
“你去回你母亲,本宫
曾欠她,这次就不计较了。”
元叶听的皱眉,为了尽快回去复命,也只好答道:“好,一定带到。”
……
清风习习,草绿莺飞。
日头渐渐回暖,一片复苏春来的景象,甚至能看到一两只翠鸟花蝶绕着树藤在院中飞舞做伴,元惊鸿埋着头,皱着眉研究着棋盘上的路子。
一条死路?
她想了想,将手中的白子落在了黑子之间,看似被合围,实际身后却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之路。
应心端上了一碗雪梨汤,嘟着嘴抱怨道:“太子也真是的,这才成婚几日啊,就这么冷着咱们太子妃了。”
元惊鸿轻轻一笑,头也未抬,只答道:“不要乱讲话,太子是储君,忙的是家国大事,哪能一天到晚就围着这个后院转?”
“是是是,太子妃您最善良最善解人意了。相反的啊,太子一点都不懂得心疼您!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