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什么心思去什么晚宴,”萧静言想也不想就回绝了,“你找郑瑛陪你去。”
李诵沉下脸,劝告她,“你可要想清楚,你母亲说不定也会进宫。”
“那你找王妜去。”萧静言换了个人推辞,“陛下那么喜欢皇孙,她去是最好不过了。我母亲可不敢对皇孙说什么坏话。”
“随便你找什么理由,你是太子妃,非去不可。”李诵解了外衣,挂在床头的衣架上,看样子是要睡觉。
“你干什么?”萧静言疑惑且震惊,大白天的哪里不能睡觉,偏偏来这里。
没有理会她,那人已经躺下了。
萧静言恼得到梳妆台那边坐下,对镜翻白眼,这都什么事儿什么人啊?
趁着他睡觉,萧静言去找了唐安公主,一待可以待一下下午,顺便蹭了个晚膳。
李诵来承恩殿不是吃饭就是睡觉,和她都没有说过正经几句话,既然这样,还不如自己在这边吃了个痛快再回去。回去了左不过就是睡一觉,捱到天亮,他人就走了。
何必呢,不就是为了向她母亲表示,他人已经来过太子妃这里睡过觉了,您老人家可以放心了。
五月初五,前朝太极殿没有设国宴,为的是兴兵之际节省国用。
今年的皇家御花园私宴虽然没有往年热闹,但聚的人不少。这一年,郜国大长公主荣升天子亲家,她脸上的喜气是遮挡不住的。
升平长公主带着一岁多的幼女进宫了,小女孩模样甚是可人。小李淳看有同龄人,跑到升平公主身边,眼巴巴的望着这个公主怀中的小妹妹。
小孩心中疑惑满满,小妹妹几岁了,叫什么名字,她也爱哭吗?
升平公主笑着说:“小殿下,这可不是妹妹,是姑姑。”
李淳马上觉得她在唬人,这么小年纪的人,怎么是他姑姑?他小步走着,到皇帝身边,软蠕软语的跟祖父说:“阿翁,这是妹妹。”
李淳的天真无邪惹得皇帝开怀大笑,他将皇孙抱到了怀里,哄着说:“淳儿说的没错,就是妹妹。”
就像小时候萧静言总是不理解为什么李谊一定会叫她姑姑一样,小孩的世界里,哪儿理得清那么多辈分。
家宴上这么多小孩,自然是少不了众人对舒王李谊的问候,王妃近来如何了,身子还好吗,何时待产,男孩女孩,起什么名字。太多的问题抛过来,李谊一时不知道回答哪个。
但是大人们才不管回答哪个,他们只知道把问题问了,气氛就热闹起来了。
当然,问完了舒王殿下,又怎么能少了事关江山社稷、血脉传承的东宫太子呢。太子怎么回事,这么多年,子嗣稀少,皇家还要不要开枝散叶了。
没关系的,太子妃还年轻,将来还有嫡子降生的。
被当面催生,萧静言口里的饭差点没喷出来。李诵被她的反应吸引去了目光,忍俊不禁,小声道:“这话往后还有的念叨呢。”
萧静言瞪了他一眼,她就说她不想来了,偏要她来。“这话你自己回,我可不帮你回。”
李诵只是在众人面前陪笑。
他们只当是新人害羞了。
趁他们说笑,萧静言找了个当口溜出去了。
五月的花大多都开尽了,御花园的芍药现在还带着清新的香气。因是初五,晚上没有什么月色,只有旁边的几处灯火亮着,路是昏暗的。
萧静言不敢往花丛里走太远,只在一处的廊庭里坐着,轻轻的晚风,淡淡的花香,静静地发呆。
“姑姑怎么偷自跑到这儿来了?”
听有来人喊她姑姑,萧静言已经知道那人是李谊了。入了宫,所有人都当她是太子妃,只有他,还念着小时候的情谊,私下里唤她一声姑姑。
“你还说我?自己不也出来了。”萧静言反问了一声,心里带着气。
她入宫一个多月,他也没个问话问她在宫里怎么样。从前,她可是经常去找他和韦妃的。
“升平姑姑问话怪累人的,我就偷偷出来了。”李谊解释道。
这宫里还有谁没有领教过升平长公主,萧静言对此心领神会。“韦姐姐怎么样了?”
李谊一天不知被这问题问了多少遍,回道:“他们在席上已经问过了。”言外之意是你怎么还问。
“废话,场面话和跟我说那能一样吗?”萧静言忍不住一副训斥的模样,“你跟芙娘,没那啥吧?……”虽说芙娘已经跟在韦妃身边很久了,但是韦妃久在孕中,难免男人不起心思。
李谊冷笑了一声,怎么她到现在还惦记着这事儿呢,“你没事儿吧?”
萧静言看他的反应,勉强还过得去,收下了怀疑的眼神,说道:“那就是你们两个郎情妾意的,把我忘了,也不来信儿,问我在宫里怎么样。”
“那你在宫里好吗?”
“……还能怎样,也就那样呗。”这会儿李谊真问起了,萧静言却傲娇起来不肯直说了。她在这宫里待得要烦死了。她此时的表情就是一副烦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