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我比你知道该怎么做,”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他不希望她插手此事,“那个不知分寸、胡言乱语的人我已经叫人给打死了,至于芙娘……”他还没想好怎么做。
“殿下管不住自己难道还能管住悠悠众口吗?”韦妃感到羞愧难当,难道打死一个珍娘就不会再有人到她面前告状了吗,他可以瞒多久?
韦妃忽然又想到了什么,问道:“难道殿下嫌她身份低微,不愿意给名分?”这样的可能不是没有,之前在扬州的时候,就曾有歌伎试图勾引,他就是嫌弃人家青楼出身。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会进宫求淑妃娘娘,让她遴选几个名门望族的大家闺秀,指给你做侧妃。”
大唐的许多名门望族,大多从汉末时期就开始发迹,他们向下是掌控着土地、佃农,拥有天下三分之一的财富,向上,历代是书香门第,家学渊源,仅靠恩荫一项就占据着朝廷高位。
可以说,在朝廷,他们是皇家想要拉拢、打击的存在;在民间,是普通人都想投靠的大树。
这样的家族送女儿到王府当侧妃,不是没有,只是大多情况下,原配是不会得安生的。
韦妃会不知道这一点吗?
她同样出自京城名门,那些门阀贵族的联姻她知道得太多了。
当然,如果他得到了更多世家的助力,夺嫡之路兴许会更顺畅。
李谊嗔笑出声,说道:“我有瞧得上的,自然会告诉你的。不过你现在还是不宜多想,好好养身子吧。”
韦妃心里已经知道了,他不提拒绝,是因为世家的影响力对他来说诱惑太大了。他要是说不该多好啊。
他明明嘴上说着不要,但是还是在她怀孕的时候,与别的女人暗中苟且。他不说道歉的话,甚至对那个女人只字不提。
他未必是嫌弃那个女人身份低贱,是从来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韦妃心里一阵酸楚,没再多说什么。
“殿下,王妃,”芙娘进来说道,“东宫派人来传话,说太子妃和良娣出宫来看望王妃。”
他笑道:“昨儿姑姑才来看你,又偏偏当晚出了事,这会儿不知道要急成什么样了。你先好好休息,别让她看了再担心。”
李谊走了,韦妃躺在床上,变得怏怏无神。
他并不是不关心她,昨天晚上她明显可以感受他的在乎是她想要得太多了吗?
“芙娘,”韦妃把人叫到跟前来更近了一些,问道,“珍娘还跟你说什么了,知不知道那人是谁?”
芙娘木讷着,摇头,“珍娘说,只听到声儿,没看到人长什么样。而且她都已经……”
韦妃不想去想了。
“待会儿姑姑来,你别说是什么事。”她吩咐着,心里已经想好了一套说辞。
郑瑛让王妜陪她去舒王府,萧静言不知道为什么,只听到郑瑛说,王妜是生育过的,而且位份高,一起去看望王府王妃是尽了东宫的一点心意。
在东宫,萧静言见王妜的次数并不算得多,大概只有四五回。
她父亲是武将,自己却是个文弱的美人。而且,她把李淳也带去了。
柳芾是跟她同一年入宫的,王妜对柳芾的事情知道吗?还是太子像瞒了她一样,也瞒着王妜呢?
看到王妜三岁大的孩子,萧静言真是不由得想,同年入宫的柳芾和王妜竟有着如此截然不同的人生境遇。
一个靠生下长孙,奠定了后半生的荣华富贵;一个却不知怎的,莫名其名投靠了舒王,还好端端的待在东宫。太子和郑瑛都这么心慈的吗?
这样望着王妜那张秀美的脸想了一路,很快就到舒王府了。
“淳儿,让母妃牵着你走吧。”下了马车,王妜的声音柔柔的,对李淳说道。
虽是三岁小孩,李淳却不怯她这位嫡母,主动大胆地张开了小手,让萧静言拉着他走。
萧静言被他逗得发笑。这小孩儿太可爱了。不知待会儿见了侄儿,又是一个怎样的人间至宝呢。
“走喽,我们去见弟弟。”萧静言也哄着他道。
昨天听见韦妃小产的消息,萧静言要吓坏了。想去求李诵让她出宫,李诵早早地把大权交给了郑瑛。郑瑛却让她天亮了听消息。
一夜惊魂未定,还好是有好消息传来。
萧静言没有生过孩子,但是一见了小侄子,天生的母爱就开始泛滥,抱在怀里爱不释手。
“姐姐真是好福气,”萧静言羡慕地说着,“从前还说像女儿呢,现在一朝得子,二郎肯定也很高兴吧?”
“他呀,也是像你似的,看得挪不开眼了。”韦妃坐在床上,笑着。她当然是幸福的。这样的母凭子贵,说不定李谊以后还真能多想着她几分。
“不知取了什么名字?”王妜也被这新生儿吸引去了目光,问道。
“名字还不曾取,殿下说想请陛下赐名,不知会是什么字。不过已经有了乳名,唤虎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