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让我怎么办?”她水灵灵的眸直瞪着他,床不能下,书不能看,也没有人说话,她哪里能安静下来。
“我陪你说说话吧。”他学着她的样子躺下,张开了手臂让她枕在自己怀里,像睡前的温馨。
“你能说什么好话?”萧静言安静地靠着,嘴里却是不以为意的。谁知道他这次说话还有没有套路了?
“我给你讲故事。”
萧静言不愿,“你有落榜进士写的苦大仇深还要精彩吗?”
李诵苦笑,他们那是满腹的牢骚,哪里算得上精彩。
“你给我讲讲他吧。”萧静言又重新拾起他刚才合上的那本,说道。
这一卷是后汉书第五卷,写的是孝和帝本纪。
“你想听什么?”他翻开卷页,问了一句。
“我听说,汉章帝的妃嫔和宫中侍卫私通,是真的吗?”说起宫廷秘闻,萧静言的兴致极高,期待着问道。
“你从哪里看来的?”开口即不正经,李诵捏了捏她的小脸。这样的事,本纪可不会记载。
这当然是民间野史了,不过萧静言可不会告诉他自己哪里看来的,又问:“你就跟我说说,是不是真的?”
“汉代宫廷秘事,我又怎知?”
“那就有可能是真的?”见他不否认,萧静言兴奋起来,堂堂天子,怎么会也有这么一天啊?
“宫规森严,他们是怎么做到的?”萧静言十分好奇,到底是什么人,在天子眼下有这样的手段。
“你也想学吗?”他阴笑着,语气不冷不热。
“绝对没有!”萧静言立马表忠心,然后又嘟囔着,“我好奇问两句怎么了?”
历代宫廷八卦,当时不能谈,现在都过了几百年了,后人议论几句,有什么问题吗?
“你就是杂书看太多了,这么些天了,还不学好。”他捏着小脸,力道又重了几分。
“我学着呢。”萧静言辩解着,只是昨天看章、和二帝本纪,想起从前看过的一件宫廷秘事来。
这样的事,她当然不好在郑瑛面前八卦了。
“那和帝和班昭呢?”萧静言一茬接一茬,今天愣是要把他们父子二人的私事给扒明白了。
“班昭博学多才,和帝不喜欢她吗?”
“贤臣良将,帝王当然喜欢。”
“那班昭之于和帝,就像郑瑛于你一样,对吗?”她从他的怀里脱出,眼神清澈,真诚地发问。
“还说你学着呢,”他闻言,将手往下揽住细腰,轻笑道:“让你借古论今、知人处事,不是让你在这些事儿下功夫。”
她的眼神依然真挚,说道:“班昭那样的聪慧,邓皇后喜欢,我也喜欢。”
此时,彼此已心领神会。
这样的浓情似水,偏偏叫一阵爽朗的笑给打扰了。
“怪我了,不知宣郎在这儿,打扰了你们的兴致。”
是升平长公主。
萧静言脸上是窘迫的尴尬,怎么没人来通传的?
“姑姑。”李诵下床,立马起身去迎了,脸上也是一股不适应。
“好好躺着吧,别起身了。”见萧静言不知所措的,升平公主细细问候着,“觉得身体怎么样?身上还疼吗?有什么事千万要说,不要落下了毛病,苦了自己。”
“我好多了……”一连串的话语,萧静言茫然的,“姑姑怎么这么早就进宫来了?”升平公主现在就知道了,那她母亲岂不是也知道了?
“今日来向娘娘请安,才知道了你的事。”升平公主一边在旁边的软凳坐下,一边解释道,“若我早知道了,进宫前多给你带些补品。你看看你的气色,这样调养回来要好些日子。怎么这样不小心?是不是他们伺候不周到?进了宫,你就是主子,不必像从前一样麻烦了他们。”
升平公主絮絮叨叨地说着,萧静言一言一句地听着,若是她母亲也在,不知道要说成什么样了。
“姑姑,”还是李诵在旁边劝了一声,“你这样唠唠叨叨许多,你让阿言心里更自责了。”
“你是男子,不体会做女人的苦,几句话就觉得啰嗦了?”升平公主意有不满,却也是实话,“阿言是太子妃,将来所出是嫡子,自然是要仔细照顾的,我看这次意外,未必没有你不重视的缘故。”
突然被训话,李诵只好缄默下来。这时候顶撞一句,她能给他说出十句不是出来。
“姑姑少说几句吧,我听得也要起茧子了。”萧静言见状,只好自己请她宽宏大量了。
“你呀,”升平长公主也是关心则乱,这会儿稍稍消停了,“进了宫还这么毛毛躁躁的,你母亲真是把你放养得太厉害了。”
两个小年轻只好都听着了。
“明日我和你母亲去给你求张平安符,你好好收着,七月里,难保不会撞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然后又添了几句好好养着的话,便走了。
萧静言看她走了,刚舒一口气,脸上又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