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归宁啊,母亲本来就是宫里嫁出去的,对她母亲来说,她到了哪儿都是家。
但是萧静言不得不佩服他们的脑力,归宁总比无缘无故地召一个外男入宫更让人觉得正常。
被安排得明明白白,萧静言只能接受,又问他:“那我怎么跟他说?”
李诵这次没有马上答话,思索了一会儿,问她道:“你觉得他的朝堂敏感度如何?”
萧静言正想说呢,外头来了人,是来找郑瑛的。
“良娣,淑妃娘娘请您过去一趟。”
受了传召,郑瑛很快起了身,对他们二人言道:“那殿下便和太子妃商量吧。”
看郑瑛起身,萧静言下意识地直起了身板,忽的又觉得自己挺滑稽的,然后便又软了下去。
“郑瑛总是这么忙吗?”见她忙碌的,萧静言心里不禁不安起来。
“母亲喜欢她,自然爱与她商量。”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萧静言已经蹙起了眉头,娘娘不喜欢她吗,他也不喜欢她吗?他们眼里只有郑瑛。
才这么一会儿,李诵已经看出了她的小心思,又补充说道:“母亲当然也喜欢你,如果你能学聪明点,她就更喜欢了。”
“王氏心思不细吗?”萧静言没感觉被安抚到,于是又反问,“也不见你们与她商量。”
“王妜母家是武将出身,与你当然不一样。”计较完郑瑛,还计较起了王妜,他仍耐心着回话。
虽然他没全说实话,但萧静言已经听出来了,这就是偏爱。
“还纠结呢?”他侧目盯着她,眼中多了几分柔情,“刚才问你的话还没说呢?”
有个小插曲,萧静言这才想起来刚才的问话。
萧位一个闲散之官,每日饮酒蓄妓,能有什么朝堂敏感度?
想起自家的纨绔兄长,她脸上无甚光彩,回话说:“他啊,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比我还清闲呢。”
“你上次能从他嘴里打听出韦执谊,就不是巧合。”他听闻,也不着急,笑道,“韦执谊身为右拾遗,是天子近臣,又是舒王妻弟,风月场所里流连,怎么见了六部的人就让你兄长知道了呢?”
这就提醒到点子上了,萧静言想了想,说道:“你是说他是专门盯着韦执谊的?”
“非也,”李诵摇头,“他应该是觉得韦执谊身上有蹊跷,顺藤摸瓜摸到了六部。而你,又恰好在青楼之外。”
可是萧静言一开始问的是通王李询。关于朝堂之事,李询明面上对太子和舒王可谓是不偏不倚,如果真论亲疏,自然是和太子更亲些。
那么,太子妃打听一个亲王的风月做什么?
所以萧位的胡言乱语竟成了他下意识的真心问话。
萧静言恍然回过神来,说道:“你比我还了解他。”
“我并不了解他,”李诵坦然说了实话,“只是他的性格和他所见事实相违背,这就说明他比你还要清醒。”
“我……”萧静言顿时哑口无言,失望地叹道,“在你眼里我真是谁都不如了。”
“当然不是,”他揽住美人的细腰,眼中涌上一股柔情,“你比他上进、善良,不比什么都好吗?”
方才心里还没底,这会儿萧静言有了点信心,问道:“所以他会帮我们的,对吗?”
“我会陪你回去的。”
萧静言感受到耳边一阵温热的气息,耳朵被轻轻地咬住,腰间的抚摸传来舒服的酥感。她不自觉地闭上眼,脸直向前倾向他靠近,眷恋他的柔蹭。
“你不怕我母亲了?”萧静言从短暂的温情中回过神来,抬起头,问他。
“太子和太子妃一起归宁,难道她还能把我掀了?”他打趣道。
郜国大长公主高兴还来不及呢。
外面雨声逐渐变小,在雨点滴答声中,屋内此时十分静谧。萧静言就在一旁看他提笔写字,从内容上不难看出,这是论河北三镇疏。
河北,河北……
萧静言觉得这两个字很沉重。
“马燧这个人怎么样?”看他认真的,萧静言又不忍此时安静,出声问道。他一向能一心二用。
“攻读兵法,颇有谋略。”他果然是目不转睛地在写,一面回着,“现在,便是看平卢动向了,若真有不服之意,自然会有他的用武之地。”
萧静言伏在案上,是彻底放松了起来,“那河北战事又多一分胜算了?”
“战场瞬息万变,谁也说不清。”
“朝廷要收服河北,是民心所向。民之所往,天意也难为。”她痴痴地望着他,“就像东宫太子,民之所向,不可撼动。我说得对吗?”
他的嘴角扬起几分笑意来,言道:“表忠心的话不必每次都说,我已经知道了。”
“知道了我也要说,安禄山不也是每次都说他不会造反的,结果怎么样呢?”
他的嘴角笑到停不下来,她拿自己和安禄山比,心真够大的。“啰啰嗦嗦讲了这么许多,快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