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王李询府邸坐落在长安东北角兴宁坊。
比起胜业坊和崇仁坊这两座亲王宅和公主宅,兴宁坊比平康坊要远一点。但是这并不妨碍李询每日来这里寻欢作乐。
但离奇的是,李询今日是从朝会上回来的。
这真是让崔妃感到意外。
她正在屋里置办物件,李询打了个哈欠,人就走进来了。晨会要早起,真是太为难他了。
“你干嘛呢?”他随口问道。
崔妃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淡漠道:“有眼睛不会看吗?”
李询马上打了个哈哈,笑道:“这不是想跟你说说话吗?”
“有话快说,没话就滚出去!”
“我是有事想跟你正经说,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了?”被冷眼相待,李询换上了一副委屈的嘴脸,说道。
崔妃冷哼了一声,“你又看上哪家的姑娘了。想让我求娘娘给你做主?”
“你这话说的,可能……是像你这般如花似玉的姑娘,”李询说着,就要上手摸她的脸蛋,但还没碰到,很快就被打下了。
李询吃了疼,只好收手,接着说道:“也可能是倾国倾城的公主。”
崔妃又是冷笑一声,一脸鄙夷,“就你还想娶公主?是哪个不长眼睛的还是没心肝的,祸害自家公主了?”
见她这副满不在意的模样,李询只好换了个话题,“前几日,你去看舒王妃了?”
崔妃没搭理他,韦妃的事又干他什么事。
“她怎么样了?”
“平康坊离那儿又不远,你路过看看也未尝不可。”
李询跟着冷笑起来,叔嫂有别,李谊又在外头,想想便算了。“二皇兄远涉回鹘,你帮忙照看,也算是我们的心意。”
“左右横跳,你死了这份心吧。”崔妃毫不客气地劝道,“就算舒王有望,你和太子的关系,他不会记得你半分好。”
“谁说的?”李询扬着笑脸,一脸无辜地说道,“二皇兄千里迢迢,还为我谋了份好亲事呢。”
这话算是说到崔妃的兴趣点了,她反复确认了一遍,问:“你说什么?”
“当然……这事儿也没完全确定,就是今天晨会提了一嘴。”
“说明白点!”
“据说,二皇兄在那边惹了点桃花债,回鹘公主嚷着非嫁他不可。赶上韦妃病重的消息传过去,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谢绝了公主的爱意。人家公主现在找人嫁呢。”
李询添油加醋描绘了一通,崔妃听明白了,回鹘为了向陛下表明诚意,这是要和亲啊。
所以今天晨会讨论的是和亲的人选,难怪他会去。
崔妃合上柜子,不以为意地说道:“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末了,她又提醒道:“一国公主性格泼辣,殿下往后可要小心着点儿。”颇有一种他家宅不宁自己幸灾乐祸的味道。
“当然,你要是不愿意,我也可以找个理由辞了。”李询忍不住又开始上手了,这次总算是摸到了。
他这个美人,脾气怎么就这么犟呢?
“我是不指望你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向陛下哭诉了,我想想就觉得寒碜。”崔妃很快又把他的贱手打下,嘲笑道。
“我这不是担心你,”李询又吃了疼,委屈着小脸,“平康坊的货色你看不上,世家再厉害,还不是得让着公主?我怕你伏低做小,往后不敢这么跟我说话了。”
她会嘲,他会讽。崔妃的脸色已经僵住了,这下自己是被他拿捏住了。
“乖,没有公主命,就别想着做公主梦了。”这已经是李询第三次上手摸她了,这次不仅摸脸,还摸脖子,甚至到了胸口的位置。
还想往里,手腕就被崔妃紧紧地攥住,看她眼神凄狠,恶狠狠地说道:“那我倒要看看,陛下会不会为了一个回鹘公主,贬妻为妾!”
“油盐不进!”李询把手抽回,戏谑的神色换上了清冷,然后转身出去了。
——
韦妃病的这些时日,王府众人都觉得是邪气作祟。舒王还在时,阳气重,能压住。舒王走了,什么魑魅魍魉都来了。
有人建议王府詹事请法师,去去晦气。
芙娘只觉得他们迷信太过,旁人不知,韦妃的情况她是知道的,她是心病。
果然殿下的信回来没几天,药能喝了,饭食也能吃得多一点了。
“王妃,您精神好些了,是不是要给殿下写封回信啊?”芙娘一边收拾着药碗,一边试探性地问道。
韦妃一时没想到什么紧要的,摇头道:“你找人去写吧,就说我好多了。”
就这些?芙娘感到不解,又问:“殿下虽然嘴上不说,但那天走的时候,分明对您放心不下。您要是错过了这次和解的机会,往后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还是不了,”韦妃还是拒绝道,“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说多了他又该厌烦了。”
所以,就这样吧。
“您是殿下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