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轮到众人瞠目结舌了。
他们考不上进士事小,妄议储君事大,闹大了捅出去对谁都不好。
刘络感到苗头不对,赶紧出来和稀泥:“说笑而已,说笑而已,各位不要放在心上。”
萧静言依旧冷脸看之,士人果然浮华。
她眼疾手快地,拾起书册,想往外走,末了才想起来,她现在不是随便发脾气的太子妃,只是跟在他身边的一个书童。
然后,她的目光才回落到这一席话听下来却不发一言的李诵。
她委屈,此时又无处发作,只能怏怏地望着他。
他此时的静默难掩他居高临下的审视之意,萧静言知道,刚才的话对他也是有触动的。只是,他知道压抑自己的脾气。
李诵站起身,从她手中取了那本沈既济的册子,然后对众人说道:“沈既济是杨炎提拔的不错。可杨炎是谁提拔上来的?”
“他受国朝俸禄,领陛下拜相诏书,是天子门生!”
“你们将来不管是进士科,明经科,或者是明法科,一样是天子门生。所以不要把你们的算盘打在谁身上,你们要做的,唯有忠君侍上而已。”
听他一席话,众人感叹自愧不如。宫廷八卦流传太深,要辨别,须仔细为之。
“还有你,”说完他们,李诵便装模作样训斥起了萧静言,“才读了几本书就来卖弄显摆?国朝的大事还有比你不知道的吗?”
“我……”碍于面子,萧静言欲言又止,低着头说道:“我知道错了。”
然后,李诵便拱手赔罪,领着人出去了。
“匪夷所思,闻所未闻,一派胡言……”萧静言气急了,他们怎么能这样编排人呢?
赤裸裸地说她和舒王有私情,而且还是当着他们的面!说什么韦妃就是因为这个才卧床不起的,这样的宫廷秘事应该是发挥了他们这辈子所有的想象力了。
别到时候考试一个字也想不出来。
庸俗、轻浮!
“市井传闻,你还当真了听,能不气吗?”他捏了捏她气鼓鼓的小脸,笑道。
“你还笑!”萧静言气得跺脚,“他们说得可是你啊,你还听得下去?”
“难不成,你还想让我撂牌子当场治他们的罪?”
这倒不用。萧静言想得清楚,那样太丢面子了。“最起码你跟礼部说一声,那些人一个都不要录用!朝廷要他们是建言献策的,又不是党争,他们置喙什么?”
“你不相信礼部的眼光吗?”
“私相授受,难保干净!”
看她义正词严的样子,李诵忍不住憋笑。
“我说得不对吗?”又在笑她,萧静言皱着眉反问道。
李诵点点头表示赞同。
“东都的风气这么糟糕,难怪陛下想着让你来。洛阳的这些人再不整治,这些浪荡无为之徒,就要到长安去了。”
萧静言滔滔不绝地讲着。
“好男成风、不务正业、左右下注、妄议尊上,他们不就是仗着天高皇帝远管不到他们吗?我看礼部这次谁敢用,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太子妃雷霆之怒,李诵鲜少看她这样。
“好了,你消停一会儿吧。”他抬手摩挲着她的小脸,说道,“洛阳风气不正,长安未必太平。”
在他的大掌安抚下,萧静言停嘴了,可心里的气还是不顺。难道她这个明媒正娶的太子妃在外人看来就是那么不堪?
她和李谊的距离,他可是时刻监督的,那是再清白不过了。今天当着他的面听到这样的话,萧静言觉得难过,她一直很努力当好他的太子妃。
“唔……”
就是一会儿生气愣神的空隙,他的薄唇已经覆上她的。
什么呀,让她消停就是为了这个。
逗留片刻,萧静言便把他推开了,“我没有心情调情。”
“我相信你,所以你不用在意他们说什么。”他满目柔情,对她说道。
萧静言撇了撇嘴,“这是什么场合,你也不克制一下。”她有些担心,会不会突然来人,撞见他们的亲密接触。
到时候,可不是一句好男风就可以让她下得来台的。
“阿言长了一张让人看了就想欺负的脸,我也是情不自禁。”
萧静言咬咬牙,她就那么好欺负?难道她今天碰到的那个无耻的留守的儿子,被上手,也是她的错?
“我想回去了。”
在这儿待着没意思,闲杂人等让人看着就烦。本来就是出来逛逛透气的,既然没什么好玩的,就该回去了。
两人正转过身去,那刘络已经追了过来。
“方才为来得及请教,兄台贵姓?若是不能一同中举,相识一场也不枉今日之遇啊。”
“免贵姓李,行十三,你叫我十三郎就行。”
“他……”萧静言想说点什么,却被李诵拦住了。按礼尚往来的标准,他应该也是要报一下郡望的。这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