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鸥看着眼前男人红着眼站在小院门口，正在晾衣服的手并没有丝毫停顿。
裴少虞看着眼前清瘦的女人，穿着改良版的旗袍，不似往日能撑得得体，反而处处空落落，想到这里，他心里一阵一阵抽疼，不敢再向前一步。
“杵在那里干嘛，进来吧。”沈鸥没等裴少虞有反应，自顾自地坐到花藤下的矮凳上，端起茶抿了一口。
看见跟过来的男人，站在离自己一米远的地方低着头，像在忏悔，更像在耍无赖。
“坐下吧，尝尝我的茶。”沈鸥盯着他的脚尖，没有抬头。
看到他那双手工定制的意大利皮鞋，也是自己一手操办的。但沈鸥移开眼神，连眉头都没有皱半分。
裴少虞看着眼前有些冷漠疏离的女人，没有坐下，试探着往前站着，跟沈鸥脚尖靠脚尖。
沈鸥抬头，看着身前男人。
裴少虞眼睛猩红，原本深黑的眸色也淡了几分，看不出往日雷厉风行裴少爷的模样。
裴少虞深深盯着沈鸥，试图从她那双上挑的丹凤眼里读出不舍与心疼，足足1分钟，沈鸥眸子平淡如湖水，不曾有一丝动容。
“别看了，来尝尝我的茶。”沈鸥把矮桌上的另一杯茶递上前。
看着男人接过后递到嘴边呷了一口，却如哽咽般迟迟咽不下去。
“喝完这杯茶你就走吧。”
不给对方应答的时间，沈鸥又说：
“别再来了。”
01
沈氏集团濒临破产的时候，沈东海派人把身处洛杉矶的沈鸥带回来。
“以前你要做什么爸爸都依着你，现在不行了，为了沈氏，你跟林深结婚吧。”
“爸，你不是依着我，你是从来没有管过我。那林深已经五十多岁了。”沈鸥看着眼前冷着脸的男人。
“他就是七十岁，八十岁——能帮助我们沈家，你该嫁还是得嫁。”
“你让那个女人带着沈淇出国，让我回来牺牲自己解决这个烂摊子？”
“哼，沈淇是你弟弟，他才10岁。你现在本就是嫁人的年龄，我这也算是为你着想，那你也得为沈家着想，嫁的人得帮沈家一把。”
沈鸥冷眼看着眼前已过半百的男人，觉得更加陌生，“行，知道了。”
“你真要嫁给林深？”白衫找到在酒吧喝得烂醉的沈鸥，把她从卡座上拽起来。
“我有的选吗？”沈鸥甚至没看清来的人是谁就伏在她怀里哽咽地哭。
“还有一个选择。”白衫把沈鸥从怀里捞出，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酒精刺激着沈鸥的大脑，她看着白衫嘴巴一张一合，“裴氏独子，裴少虞。”
02
22岁的裴少虞看着眼前站着的女人饶有兴致。
“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许是知道自己的不可理喻，但是没有退路。沈鸥硬着头皮把刚刚说的话重复一遍——
“你能不能跟我结婚？”
裴少虞轻笑，抬头戏谑地看着沈鸥的眼睛，“姐姐，我刚满法定结婚年龄，你来的真是时候。”
沈鸥不明白裴少虞话里的意思，觉得自己实在是丧心病狂，眼睛前蒙了一层水雾，想转身离去，但两条腿不听使唤似的留在原地。
“姐姐叫什么名字？”
“沈鸥。”
“28岁？”
“嗯。”沈鸥机械的点头，等待着能帮他一把的男人还会开口问出什么问题。
“姐姐，你可以回家收拾东西了。明天早上八点，我在民政局门口等你。”
裴少虞站起来，跨步走到沈鸥面前，用力揽住她的肩，在耳边轻轻道，“打扮漂亮点，别像今天似的，哭的妆都花了。”
裴少虞离开许久了沈鸥还站在原地，耳边像是徘徊着电流久久不消去。
“他答应了。”沈鸥反复思考着这个几乎完全不可能的答案。
03
两个红本本被沈鸥紧紧攥在手里的时候，她才意识到昨天晚上半疯半醉状态下荒谬的请求被实现了。
“姐姐，别攥这么紧，它又不会跑。”裴少虞轻轻握住沈鸥的手，“东西都收拾好了吧，回我们的家。”
“嗯？”
“没收拾啊，昨天晚上不是提醒你了嘛？”说着，裴少虞的手紧了三分，又道，“没事，家里什么都有，你来就好了。”沈鸥坐在裴少虞家里的沙发上，看着桌上摆的板板正正的结婚证，硬着头皮张口：
“我跟你结婚，是为了借裴家的帮助沈氏。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可能要嫁给林深了。”
“嗯，我知道。”裴少虞看着沙发上有些局促不安的女人。
“你知道？”沈鸥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当然。你觉得我会娶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吗？姐姐，你很漂亮。我可不忍心看你嫁给林深那个老头儿。”末了，裴少虞又说，“放心吧，沈氏会保住的，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