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没停。”
他说。
“那、那你在酒吧等雨停再走啊。”
向芷心有余悸的声带轻轻颤着,沈京白摘下眼镜,垂眸用指腹擦了擦上面的水渍,说:“我以为你有伞,索性等你一块走。”
这道清澈的嗓音里带着涟漪落下,向芷愣了一刹,随后噗嗤掩嘴笑出了声,道:“你白等了,我也没有伞。”
沈京白把眼镜戴上,又是一副斯文模样,道:“看来是我预判错了。”
向芷抿了抿唇,其实有点庆幸,幸好他没走,幸好这场雨没停。
两人挤着站在狭窄的角落里避雨,她看见他淹湿的一侧肩膀,稍微侧了下身,说:“你靠过来一点。”
并肩站着确实不够挡,但稍微侧一下面对面,倒是可以将他的衣服从雨帘下拯救回来。
只是她没料到沈京白身型太高大,这一转身直接把她挤到了墙根。
她后背贴到冰凉的墙壁,身前却是未触碰却能感觉到的热度,她的呼吸又喘不上来了,只能低着头,张开唇,让自己不要喘出声。
春雨惊雷,将他们赶到了幽暗的角落,这时男人开口道:“我叫辆车过来。”
向芷浑身黏着潮湿,闻言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听他道:“我的手机在外套里,麻烦你拿一下。”
她慌忙伸手去找,然而这一低头,脑袋就磕到了他的胸口,整个人愣了下,忙往侧边一避,小声道:“对、对不起。”
额头泛起一股麻,像水浪一样涌入。
男人稍稍站离她一些,说:“没事。”
瓢泼大雨中,他们的气息都被淹没,就在向芷两只手在他的外套兜里找手机时,忽然在这片水声中听见了断断续续的吟叫。
向芷先是一惊,而后下意识朝沈京白身侧的巷子外望去,阴侧侧的窄道里连路灯都没有,而那叫声却在她听见的下一秒此起彼伏地变得更大了。
她愣愣地抬眸看向沈京白,“你、你听见了吗?”
男人修长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扫落一层阴翳,喉结滚了下,说:“没有。”
向芷皱眉,“有人在叫,好像是女人的声音。”
男人气息沉了下,向芷紧张道:“她好像在哭。”
沈京白眉头凝起,没看她,只说:“手机给我。”
向芷把手机掏了出来,不安地又竖起耳朵听,“还有男人的声音,他好像在骂人!”
说完向芷有些害怕,这里附近都是酒吧,鱼龙混杂的地带,经常发生一些暴力事件,她呼吸紧了下,小声道:“你真的没听见吗?”
她拉了下沈京白被雨水沾湿的衣袖,就在男人目光朝她落来时,她突然在这道断断续续的呻.吟中听见女人喊:“哥哥……呜呜呜哥哥好大力啊……”
一瞬间,向芷紧绷的思绪猛地往另一个方向拐了进去。
瞳孔睁睁地看着沈京白,她好像听出来了,不知道他……听没听出来。
男人眼睫微垂,潮湿的空气将女孩的眼睛浸得莹莹润着水光,不安,紧张,还有脸红,都在她的脸上浮了起来,随后,她低头结巴道:“叫的车、多久能到啊?”
春雨喜夜落,雨棚外的水帘砸下时,向芷听见上面的窗户里传来失控的女声:“要到了,到了啊……”
她指尖紧紧抓着外套,上面还有沈京白身上的气息,在湿度百分百的空气里被烘了起来,涌进她的毛孔中。
男人说:“还要等一会。”
向芷想死。
她抬手捂住脑袋,如果她没听清也就罢了,偏偏她听出来了,那道激烈的声音仿佛就在她耳边放大,她必须得转移话题,用聊天的方式掩盖,不然她就得跟沈京白在这里听一晚上别人的墙角了。
“我……”
她起了个头,察觉沈京白的目光朝她看来,隔着雾蒙蒙的镜片,向芷压着心跳说:“今晚欠了你两个人情。”
先是帮她挡住了要对她动手的许东,后面又把她从一堆酒鬼里拉了出来,此刻身上还披着他的外套,她咬了下唇,说:“也不知道能还你什么,如果你以后想来这里坐坐,酒水费都免。”
说完又笑了下,挠了挠脖子,“不过今晚场子里的这些事,你看了应该不想来第二次了吧。”
沈京白后背漫起一片潮湿的水意,但身前却藏了个姑娘,她说话的声音,呼吸的热意都在往他衣领里灌,比那屋檐下的雨水还要猛,他低声说了句:“我就在这附近学校工作,有空会来坐。”
向芷点了点头,拢住他外套的指尖上落了水珠,雨丝缠绕在她指缝间,“其实今晚是个意外,我一般,都不会给人开酒。”
两人贴着站久了,气息散不出去,都聚在了一起,逐渐升温,他说:“我对任何工作没有歧视。”
话音落下,两人一安静,头顶的窗户又散下了男女的吟调,向芷头皮都麻了,这两人也太能干了,于是开口说:“你不知道,他们这些富二代喜欢玩场面,开一瓶酒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