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月一千年元月初一，夕皇即位，有列缺垂于北天，一夜乃消。
……
大月一零一六年秋，天降落星，一去西北天，一去西南天，二没于漠雪之西，南北大洪，地裂山崩，高岸为谷，深谷为陵，致漠雪之东丘峦上云霄，与月宫遥相不望。”
——《雪月纪年·卷二·大月纪》 [漠雪] 禺玄
自称是九嫣的灵魂说完后，影子逐渐虚淡，很快便消失在了原地。
绯妍愣了半晌，这才接受了她是九嫣的事实。
或者说她是另一个九嫣！
因为人有三魂七魄，而承载记忆的思魂有两缕。
既然她记得自己不记得的事，那她就是自己的另一缕思魂。
而且听说亡魂会保持生前的状态，那她就是婚礼那晚死去的。
只是不知为何，绯妍的思魂会一分为二。
那这么说……那些不堪回首的事真的在自己身上发生过？
可是这种猜测很快就被推翻了。
因为最后一支还魂香燃尽，绯妍的灵魂还停留在原地。
这只能说明，她不是九嫣！
可是一切都为时已晚。
她看见承云在给自己输送真气，满头是汗却还在苦苦支撑着。
邈邈跪在自己身边哭喊，握着自己惨白而冰凉的胳膊。
而轻尘则是一脸困惑的看着自己，看的不是那身体，而是绯妍灵魂所在的方位。
“她……她要消失了！”
轻尘声音颤抖地吐出一句话，眼神惊恐。
这眼神绯妍见过。
婚礼夜的当晚，绯妍就是在这样的目光中死去的。
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小，绯妍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直到失去一切感知……
“绯妍，绯妍！”
邈邈的声音再次响起，好像只是转瞬间，又好像隔了一生一世。
刺目的阳光照在绯妍脸上，她缓缓睁开眼，第一眼就看到了眼睛通红的邈邈。
“邈邈，我活过来了吗？”
绯妍坐起身，伸手想去帮邈邈擦眼泪，谁知自己的手竟然穿过了邈邈的脸。
摸空了！
与此同时，绯妍看见了站在墙边的其他人。
他们都用相同的目光看着绯妍，呆滞，困顿，不安。
“死了，我们都死了！”邈邈哭着说道。
闻言，绯妍猛然一惊，随即赶紧要去触摸邈邈，又一次摸空！
绯妍惊骇不已，目光扫过周围，发现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人。
玄音、轻尘、易合、绝垠、承云、邈邈，还有……身下的自己。
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这不是之前发生过的事吗？
“啊？是梦吗？”
绯妍自言自语地站起身。
既茫然，又兴奋。
原来是场梦！
但她看着周围的人和场景，又开始忧心起来。
这一切跟她上一次睁眼都极其相似，那也就是说，大家又会再经历一次梦里的事？
虽然绯妍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梦见还没发生的事情，但这似乎解释了她为什么比其他人更晚醒来。
邈邈见绯妍好像一点都不难过的样子，疑惑道：“绯妍，你梦见什么了？”
“我梦见……我死了。”绯妍呆呆地说道。
“是啊，我们真的死了。”
“不是，我是说我死了，我还魂失败了。”
邈邈不明白绯妍在说什么，其他人也不明白，以为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看着夕阳的余晖越来越暗，绯妍意识到必须要抓紧时间了。
因为还魂仪式即将开始。
她必须要让其他人相信她的话，这样大家才会听她说什么。
“邈邈，你十二岁遇到了一个叫云开的大哥哥是不是？就是他。”
绯妍说着，看向了坐在地上的朢辰。
“虽然我知道他叫朢云开，但……”
邈邈话还没说完，绯妍插话道：“你几年前遇到一个拄着水晶杖的老人，就是神君黎慕。”
“你半个月前遇到的那个跟绝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就是他本人。”
“还有你的娘亲云河洛仙子是不是出海杀过珸繇，就是洛仙子给了玄音长生不老药，让她活到了现在。”
“听我说，时间没有问题，因为你杳海有一种时空结界，在杳海一天，就是外面的一年，所以你才会和他们同时遇上。”
绯妍一口气说完了跟邈邈相关的真相，弄得后者在一旁傻愣愣看着。
“绯妍姑娘，你可别诬赖我啊，咱们现在都灵魂离体了，可是一条船上的。”被点名的绝垠否认道。
“你以为你没去过杳海，有两种可能。第一，你不是本人，只是占据了这躯体；第二，你在杳海丢了一缕魂，所以你不记得里面发生过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