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郡守惊诧地看向齐安睿,“三殿下要下官设宴款待五皇子和施将军?”
“不错。”
李郡守更加疑惑,以往他巴结屈从五皇子也就罢了,如今三皇子已到来,为何仍需这般捧着五皇子,莫不是,三殿下准备与五皇子在饭桌上谈判?还是三殿下想与五皇子投诚,劝说五皇子迎战桑国大军?
“下官愚钝,参不透殿下的用意,还请殿下开解。”
齐安睿嘴角微扬,问道:“这段时间,五皇子可对你有半分疑心?”
李郡守十分笃定道:“下官遵从殿下指令,对五皇子向来卑躬屈膝,言听计从,且又一直藏愚守拙,五皇子对下官,应该无半分疑心。”
“如此,便可放心请他来了。”
见李郡守仍然大惑不解,华阳也等他言明,齐安睿微微一笑,“不将人请来,如何将其扣下。”
李郡守顿时恍然大悟,原来三殿下吩咐他凡事不可与五皇子对抗,要对五皇子言听计从、极力讨好,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五皇子呢!李郡守此刻对三殿下,是完全的心悦诚服了。果然人与人的脑子,是不能比较的,也不能用年龄来衡量!
经齐安睿这么一点拨,华阳心里也大致清楚了他的计划,也不由得佩服他心思之缜密,谋略之深远。
次日清晨,李郡守便亲自前往城外军营,以五皇子率军打仗辛苦想慰劳五皇子等人以表心意为由,特设晚宴,邀请五皇子和施明锦晚上到他府中来赴宴。
见李郡守如此极尽巴结讨好,五皇子不疑有他,心中十分受用,大赞李郡守懂事,并毫不犹豫答应了。
当天,三皇子和木华阳换上郡守府的仆人的衣裳,为了不引起府中其他下人的疑心,他们始终呆在李郡守的书房里,除了李郡守的心腹以外,其他人都不知道他俩的存在。
傍晚时分,五皇子和施明锦果然来了,但是他依然十分谨慎,身后足足跟了三四十个持剑的护卫。李郡守虽然心里有些发怵,但面上镇定自若地将他们都迎进去。
客厅中,五皇子坐主位,施明锦和李郡守则坐在下首的椅子上,里边站着十个护卫,剩下的皆守在门外。
须臾,下人们便端着各式美味佳肴进来,香味扑鼻,所过之处,人人都忍不住吞咽口水。战乱之下,饱腹都成问题,更何谈这等山珍海味。
李郡守站起来,弓着身子,万分热情谦卑地笑道:“五皇子殿下,施将军,酒菜备好了,请入座。”
见李郡守诚意满满,五皇子十分满意,走到桌边看了桌上饭菜一眼,笑道:“李大人有心了。”
说完他率先坐下来。
得到夸赞的李郡守显得异常激动,连忙说道:“下官早就想请殿下和施将军到寒舍吃酒小聚,奈何苦于没有像样酒菜可招待二位,直到今日才觍着脸来请。殿下和施将军能赏脸光临,下官心里如热汤翻滚,热血沸腾。”
换作以前,李郡守绝不相信有朝一日他能说出如此恶心谄媚的话,但是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淬炼,他已经能张口就来。
五皇子听着,自然十分受用,倘若是之前,他也还会怀疑李怀年的用心,可自从他掌握了兵权,作为一郡之首的李怀年对他俯首帖耳,他指东李怀年不敢往西,甚至连大大小小事务,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李怀年不敢说一个不字。五皇子便十分满意,觉得李怀年这是懂得审时度势、识时务,是主动向他投诚。
施将军与五皇子对视一眼,也笑道:“李大人太客气了,李大人也快坐。”
“是。”
三人坐下后,李郡守招一招手,站在一旁的下人立即上前来倒酒。
李郡守先端起酒杯,说道:“殿下和施将军连日辛苦,这杯酒,下官先干为敬。”
看到李郡守先喝了,五皇子瞬间打消了心底的疑虑,也端起酒杯,笑道:“为李大人的这份诚心,我们同饮一杯。”
“是,殿下。”
“谢殿下赏识。”
放下酒杯,李郡守急忙招呼道:“殿下,施将军,吃菜,看是否还符合口味。”
“慢!”五皇子抬手,目光示意一下,一名精兵立即走过来,取出试毒的银针,李郡守微愣。
五皇子笑道:“本皇子的习惯,李大人不介意吧?”
李郡守连连说道:“不介意不介意,小心驶得万年船,殿下谨慎些是应该的。”
每个菜都试了之后,士兵禀报道:“殿下,无毒,可放心食用。”
“好,好,李大人,请!”
“殿下请。”
三人拿起筷子,这才正式开餐。
木华阳与齐安睿在隔壁厢房静静等着,大气未曾出。
而这厢,酒至半酣,李郡守不好意思地赔笑说:“殿下,下官喝多了,得失陪一下,先去方便方便。”
五皇子笑道:“李大人请便。”
“谢殿下。”李郡守弓着身,站起来。
他刚要走出门外,五皇子忽然道:“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