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灼灼,嘴角噙着似有似无的笑意,整个人平和却又熠熠生辉。
木华阳呆愣片刻,说道:“前路凶且险,殿下万望小心,臣女愿殿下早日得偿所愿。”
“好,本皇子必定不会让你失望。”齐安睿笑着看她,虽声音温和,却仿佛含了万千承诺。
“三殿下,那臣女便先告辞了。”
“木华阳。”齐安睿忽然拉住她的手腕。
华阳转头,看向自己的手腕,心中微沉,暗自用力欲挣开他。面上极力保持冷淡平静,“三殿下还有什么吩咐吗?”
望着自己情不自禁拉住她的手,齐安睿苦笑一下,将她松开,“没有了,只是期盼着下一次我们能快些再见面。”
“走吧,路上小心。”
他向她笑笑,心底一直克制着,担心下一瞬自己就舍不得放她走了。
木华阳向他福身行礼,而后转身,头也不回地走远。
华阳率领着大军出发回西疆的时候,齐安睿站在瞭望塔上,望着她越来越远的身影,久久没有回神。
章舜站在侧后方,看着三皇子这深情脉脉的模样,暗暗想着,殿下似乎还是单相思。他心里叹息,想要获得木郡主芳心,道阻且长啊,素来对女子不动心的三殿下竟然也有今日!
时值隆冬,冰天雪地,华阳与众将士们艰难地走了六天的路,总算在第六天傍晚,赶到了西疆。
她先与大军去军营后,由副将陈柄暂且代替木将军统领士兵们。随后,华阳才赶回府去看家人。
木华阳母亲邱氏得知女儿率领大军回来,顾不得溯风凛冽,激动得早早在城门处,翘首以盼。
华阳看到母亲,连忙加快了马速,“娘,您怎么在这儿?”
邱夫人看到女儿,快步迎上去,“华儿,你终于到了,到了就好,到了就好。路上到处是厚厚的积雪,娘还担心你们今天赶不到。”
木华阳牵着马,对母亲笑道:“娘,这里风大,我们先回家。对了,爹爹可好些了吗?”
“好,我们先回家。你爹已经慢慢在恢复了,天天盼着你回来呢。”
邱夫人边说边拉着华阳上马车。华阳的马则交到下人手中。
马车里,邱夫人满心满眼都是关切,上下打量了华阳半晌,问她身上可有伤,问她京城的事、清水郡的事。
为免娘亲担忧,身上的那些轻伤木华阳全都没说,京城的事和清水郡的战事她也都只捡了一些大概来告诉邱夫人。
突然,听见前边有哒哒的马蹄声,木华阳似有什么感应一般,掀起帘子,果然看见对面的来人是左沐时。
“华阳。”
“沐时哥。”
左沐时策马来到华阳马车跟前停下来。
透过帘子看到邱夫人也在里边,左沐时连忙行礼请安。又见三皇子并没有跟着一起来,左沐时没来由感到心情大好,眼中的笑意更加明亮了些。
“沐时哥,你,这是要去哪儿?”
左沐时悄悄看了邱夫人一眼,大方说道:“我方才得到消息,说你回来了,便打算去城外等你。”
木华阳闻言,心里微甜,眉眼不自觉弯起,上扬的嘴角一直下不去。碍于娘亲在场,她也只能矜持地笑着道:“娘亲已经来接我了,冰天冻地又害的你跑一趟。沐时哥,我先与娘亲回家了,过两天我再上府去看我左伯伯和伯母。”
听她说会上府来看望自己爹娘,左沐时不禁心花怒放,连连笑着说好。
见他眉眼含笑目若朗星,木华阳心中淌着欢喜,眸光脉脉,与他道别。
车子远远走了,过了岔路拐进另一条街,再也看不见左沐时的身影,木华阳才将帘子放下。
邱夫人见女儿心思仍在左沐时身上,轻轻一叹,笑道:“华儿,过了这么久,你对沐时的心思还是没有放下,是吗?”
华阳笑意敛起,眸中涌起了失落,继而,她低低说道:“娘,我会慢慢把他放下的,您放心。”
邱夫人拉起女儿的手,温柔地笑道:“傻孩子,前儿你爹同我说了,等年后他身体恢复了一些,便去京城述职,向皇上请求卸下职务,将兵权交还给皇上。届时,你爹就只是个闲散的侯爷,不再担心被皇上猜忌,再与左爷相商,成全你和沐时。”
左爷便是左沐时父亲,西疆之人都尊称他为左爷。
“娘,你说的是真的?”木华阳激动得心都要跳出来,眼巴巴盯着她的娘亲。
左家世代盘踞于西疆,是西疆的第一大世族,其威望和影响力,连朝廷都忌惮三分。而左沐时又是未来的左家家主。担心遭到朝廷猜忌,木将军很早之前就告诫华阳,不可与左沐时产生男女之情,他们之间不会有结果,他也不会答应他们在一起。因而之前她再喜欢左沐时,也只能藏着。
“自然是真的。”邱夫人细细摩挲着女儿的手,半忧半喜说道:“只是,那时候我们就不再待在西疆了,若你嫁给沐时,恐怕以后我们相隔千里,娘心里又放心不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