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儿,我的名已经写上去了,剩下你的。”
说着,齐安禹将蘸了墨的毛笔递给她。
沈慧容望着毛笔,迟迟没有伸手去接,美眸中满是矛盾、迟疑。
齐安禹见她如此,脸上露出几分笑意,有释然有欣喜,知道她对他并非无情无义,那便足够了!
“容儿,你若下不定决心,我帮你。”
说罢,他将毛笔放在沈慧容手上,随即转到她身后。她的手握笔,而他握着她的手,在两张和离书中逐一写上沈慧容的名字。
整个过程,沈慧容的心在抖,手在抖,身子也在抖。
写完后,齐安禹将笔放回架上。笑着道:“容儿,现在,你自由了。”笑着笑着,他眼睛通红一片,隐忍的泪清晰可见。
“王爷!”沈慧容望着齐安禹,目光泛红,泪意模糊中隐隐透着不舍、迷茫。
“容儿,天色还早,收拾东西,回去吧。”
沈慧容看着和离书上自己和齐安禹的名字,大滴大滴眼泪落下来。
齐安禹见她这般伤心,心中亦十分难受,对着外边喊道:“小萱。”
叫小萱的婢女急忙进来:“奴婢在,王爷吩咐。”小萱是沈慧容的贴身丫鬟。
“本王与你家小姐和离了,你去收拾你家小姐的东西,回沈家去吧。”
“王爷与王妃,和离了?”小萱呆呆地问,疑惑看向她家小姐沈慧容。看到小姐手中拿着一张印了字迹的纸,才知道意识到小姐手中的正是和离书。一时间,她不知是该悲还是该喜!
“快去吧。”
小萱后知后觉回答:“是,王爷。”
小萱进房收拾东西后,齐安禹拉着沈慧容坐下来,“容儿,你先坐,我去让人通知宫里,再备马车,一会儿你才好从这里出去。”
他事事为她想得周到齐全,沈慧容红着眼看他,心里忽然空落落的。
……
皇宫里,齐安睿收到消息说幽王与幽王妃已经和离,请求让幽王妃离开幽王府自回沈家,齐安睿拧着眉,沉吟了许久。
就在传报消息的侍卫以为皇上会驳回幽王的请求时,却听见皇上淡淡吐出两个字:“准了。”
在府里等消息的幽王得知皇上允了沈慧容的离开,他缓缓一笑,有哭诉有欢喜,终归还是为她能获得自由而开心。
“容儿,出去后,好好生活,不要再想起这里,也不要再想起我,这三年,你就当是一场梦,如今梦醒了,你依然是那个明媚动人的沈小姐。你家虽然倒了,没有昔日显赫,好在爹娘还在,家底也还有,日子定会慢慢变好。皇祖母是你表姑婆,以前又极疼你,你可以进宫常伴皇祖母身侧,她定不会亏待你。”
齐安禹细心温柔地交代着,安慰她,叮嘱她。
沈慧容满心酸楚,她以前,怎么从未发现他对她这般好,为什么总是怀疑他的用心!
她泪流满面,“王爷,我配不上你对我这么好!”
“说什么傻话,在我心里,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这个最好的姑娘,我曾拥有过三年,纵然是死,也无憾了。”
听他说到死字,木华阳不知为何,心里一突,急忙说道:“王爷,不许说死字,你要好好的。”
“好,我听你的,好好活着。”他深深看着她,笑催促道:“时候不早了,快回家去吧。”
那一刻,沈慧容忽然不想走了,她脉脉看他,只要他说一句“别走”,她就一定留下来。
可齐安禹担心她再不走,自己就再也舍不得她走,便红着眼一个劲催促,“容儿,别在这里耽搁了,你爹娘定在家里等急了,快回去罢。”
沈慧容心下黯然,忍着泪,尽可能向他露出一抹好看的笑,“那我回去了,王爷,你要好好的,别再喝那么多酒,伤身。”
齐安禹点头,笑说:“我听你的。”
沈慧容也笑笑,转身,与小萱上了马车。车门关上的那一刻,眼泪簌簌而下。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曾经那么想逃离的地方,如今真的上了离去的马车,心里却没有半分喜悦,反而似乎一点一点变空。
等沈慧容的马车出了幽王府大门,随即大门又重新被重重关上,齐安禹笑着笑着,就蹲下来,靠在柱子上,心痛得揪成一团。
而此时忠毅侯府中,木华阳自从宫里回来,就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许任何人进来,呆呆地枯坐着,从下午一直到黄昏。
延笙和玲珑不知道她发生什么了,急得在她屋外来回踱步,六神无主。王伯李婶等人也不时来问,整个忠毅侯府似乎笼罩着一层阴翳。
天快黑的时候,延笙实在忍不住,伸手要敲门,他手刚碰到门的时候,门就被推开了,木华阳站在门边,眼圈又红又肿,显然哭了很久。
木延笙愣了一会,焦急说道:“姐,你可算出来了,我都快急死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你快跟我说说。”
“没有什么,我只是突然很悲伤想哭,又不想被你们看到,才把自己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