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安睿心里说是,不过他并没有回答。那是他的事,对于沈慧容,他并没有回答的责任和义务!
他目光冰冷地盯着跪在地上的沈慧容,那神情,令人不寒而栗。
没有听到答案,沈慧容自嘲一笑,问道:“那皇上打算怎样不轻饶呢,杀了臣女吗?”
齐安睿冷笑,“你蓄意挑衅,挑拨离间,杀了你岂不太便宜你了?不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怎对得起你的这番兴风作浪!”
沈慧容身子微颤,只觉得自己骨头都是冷的。她到底还是怕的,倒不是怕死,而是怕不能痛快地死!
“臣女并没有对华阳郡主说什么,皇上若不信,可以叫华阳郡主来问。”她的声音沉静了许多,面色已有惧怕之色。
“最好是没有,否则朕说到做到!”齐安睿阴冷地目光扫到她身上,除了鄙夷冷漠,没有一丝情感。
沈慧容长长的指甲掐进手心,可这尖锐的痛,不及她心里的万分之一!
如此一个冷酷无情的人,她当初为何会那般如痴如狂的迷恋、喜欢,似走火入魔了一般,却毫不顾忌地伤害那个将她捧在手里放在心里的男人!
她真是傻啊,这天底下,再也没有比她更傻的人了!
沈慧容想大笑,更想大哭,造成如今的结果,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幡然醒悟又有什么用,她早已造成了不可弥补的伤害!
“臣女明白了,臣女告退!”
沈慧容站起来,一时间心如死灰。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忽然又转过身来,似笑非笑说道:“今天与华阳郡主闲聊的时候,华阳郡主告诉臣女,她心里早已另有喜欢的人。臣女爱慕皇上多年,最后却落得这般下场,本也是臣女应得的。既皇上所要娶之人也已经心许他人,那臣女便祝愿皇上,永远爱而不得,所得非所盼,抱憾终身!”
齐安睿眼神瞬间冷冽逼人,沈慧容无畏无惧,报复性地一笑,走了出去。
齐安睿握紧了拳头,极致的理智让他压制了想杀人的冲动,许久才平复心中的愤怒。
夜里,他翻来覆去睡不着,直接披衣起来。
陈公公听到动静,急忙进来,“皇上,您怎么起来了?”
“睡不着。”
“皇上可是有什么烦心事?”
齐安睿不答,只说道:“朕想出一趟宫。”
陈公公惊愕地看向齐安睿,呆呆问:“皇上是要现在,出宫吗?”
“是。”
“皇上,夜深了,您忙了一天,就算铁打的身子,也需要休息啊。”
“无妨,朕心里有数。”说着,齐安睿已经穿好了衣裳。
“皇上是要见什么人吗?不如奴婢让人去把他叫进宫里来?”陈公公试探着问道。
“不必,朕悄悄出一趟,很快就回来,不必惊动其他人。只把章舜叫来,让他随朕出去便是。”
见劝不动皇上,陈公公只好依言去叫章舜。章舜如今是宫里的禁军统领,今夜他在宫里轮值,有他陪着皇上出宫,陈公公自然放心了一些。
章舜匆匆赶来的时候,齐安睿就在乾元宫门口等着,“参见皇上。”
“章舜,随朕出宫。”
方才来的路上,章舜已经从陈公公嘴里得知皇上要出宫。可他仍不免想劝道:“皇上,这么迟了,可是有什么急事要出宫?”
齐安睿淡淡说:“随朕出去一趟,便知道了。”
说完,他已经越过章舜身边,往外面走了。
章舜只得“是”了一声,随后紧跟在齐安睿身边。
他揣着一肚子疑惑,直到跟随皇上来到忠毅侯府门前,才恍然大悟,原来皇上是想华阳郡主而睡不着啊!
可现在都这么晚了,“皇上,这会子,恐怕华阳郡主已经歇下了。”
“朕知道。”齐安睿面无表情。
“那皇上要进去吗?”
齐安睿默默看了一会,道:“不必了,随朕到围墙上去坐一会吧。”
他心神不宁,想见她,很想很想,可又不想打扰她,到这里来,只要能感受她的气息就好!
“是。”章舜默默看皇上一眼,心里也不禁感叹唏嘘,没想到皇上已经陷得这么深,不知是好,还是不好。
两人运着轻功跳上围墙,此时府里边吴峰正好与另一名叫唐仲林的护卫在巡逻,听到响声,立即警惕道:“谁,谁在那儿?”
齐安睿与章舜对视一眼,暗赞这府里防备还真是不一般,不过,他们也并没有特意隐藏动静。齐安睿派来暗中保护忠毅侯府的暗卫发现他,神情一禀,正要过来,他向章舜示意一眼,章舜便挥手然后他们都退去了。
看见吴峰要拔剑,章舜立即低声一喝:“大胆,见了皇上还不行礼?”
章舜两人愣住,对视一眼,再定睛看去,借着忽明忽暗的灯笼的光,才发现真的是皇上。
这夜深人静的,皇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两人心里惊疑不定,急忙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