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盯着天花板毫无睡意、又是一夜无眠。昨天傍晚她的丈夫孟青说公司临时加班、不用等他了。
她不想去猜测孟青是否真的在公司加班、不重要了、她的心里跟明镜似的。她的女儿孟阳刚刚七岁、上小学一年级。一颦一笑、长得都跟孟青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但是白芷的婆婆不喜欢这个孩子、因为她是个女孩、如果她是个男孩就好了、老太太不止一次当着孟阳的面、说出这种话。
前几年她不止一次劝说过白芷和孟青、生个二胎的孙子吧。如果没有儿子、以后儿子这偌大的家业、岂不都便宜了孟阳这个丫头、女儿以后都是别人家的人。
白芷没有那么多的爱平均地分给两个孩子、她是绝不打算生二胎的。谁能保证二胎一定是儿子呢？万一又是一个女儿、婆婆必定会非常生气。
这样不公平、对老二也不公平、如果一个家庭对一个还没出生的孩子都有要求、那她宁愿这个孩子不要出生。
这几年婆婆再也没说过、让白芷再生个儿子这种话、可能是看明白了、白芷的个人意志并不会以她人的要求而转移吧。
孟青和白芷是大学同学、从校服到婚纱。当时这一对也是同学眼中的郎才女貌、但是再深的感情也抵不过柴米油盐的琐碎。白芷生完女儿后、就在家全职带孩子。处理家里一切的琐事、以及伺候那个难缠的婆婆。
后来女儿上了幼儿园以后、白芷想回到职场、孟青此时的公司已经做得很大了。他劝白芷：“你看我的公司、现在做得这么好。我一个人挣得钱养我们全家、都绰绰有余了。你就不要再出去工作了、就在家照顾好老人孩子、做好我的后盾吧 。”
白芷想了想、觉得孟青说的有道理。她就安心地继续在家里打点一切、早上六点半她第一个起床。为女儿准备好早饭、为婆婆去外面买包子油条。
回家伺候好老的小的吃早饭、她再送女儿去学校。回来的路上拐去菜市场、买回今天要吃的菜。
到家以后先拿出没洗的脏衣服、先洗自己一家三口的、再洗婆婆的。把衣服都洗完晾在外面、又到了准备午饭的时间、她得接着为婆婆准备午饭。
吃完午饭她要把家里的地都拖一遍、婆婆有很严重的洁癖、看到地上有一点水渍都会抓狂。搞完卫生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她就要去接孟阳放学。
接回家以后、她要准备做晚饭。吃完晚饭以后、给婆婆烧好洗澡水。紧接着给孟阳辅导作业、然后帮她洗澡。等到老的小的都躺到床上进入梦乡以后、这个时间才是真正属于白芷自己的。
她可以慢悠悠地吃晚饭、不用赶时间掐着表。这个自由时间也很短暂、到了十点半左右、孟青到家了。白芷得给孟青准备点宵夜、然后给他准备好洗澡水。
虽然她没有上班、但是她这一天的行程。满满当当、还没有工资。孟青对钱看得很紧、他每个月给白芷的家用、都是一个很勉强的数。白芷拿着这些钱、得反复精打细算、才能用到下一次领家用的时候。
她有和孟青抱怨过几次：“我每天辛辛苦苦地在家操持一切、你每个月就给这么点家用。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经济很紧张。”
孟青对此有自己的一套说法：“老婆你看、虽然我公司现在赚的钱不少。但是也养着那么多员工呢？我们有钱也不能乱花对吗？我们把一部分本可以花掉的钱省下来、存在银行。还能赚利息呢、我们小时候都是过惯苦日子的、得把钱花在刀刃上。以后给女儿上大学、买房子。你说这样不好吗？”
白芷本想反驳、但是丈夫这番话有理有据、掷地有声、口口声声都是为了这个家在着想。她如果再辩驳、倒显得她是想贪图享受似的。
是什么时候发现丈夫对自己并没有那么真心呢？得从上次白芷母亲中风入院开始、上个月的某个周四、白芷正在家里给婆婆洗晒被子。她接到了父亲的电话、父亲告诉她母亲脑梗中风了。现在在医院、嘴里口口声声地念叨着她的名字。
白芷想要买最快的火车票回娘家去看母亲、但是她走不开。她的女儿需要她接送上学、家里需要她准备一日三餐、孟青的西装需要她熨烫、婆婆的果盘也需要她切。
最重要的一点、她的口袋里根本没有多余的闲钱、去给母亲买点营养品、以及垫付一部分医药费。她哭着打电话给孟青：“我想回我娘家一趟、你能给我点钱吗？我想给我妈买点营养品、我要去看她。”
电话那头的孟青长久没说话、然后说了句：“白芷、你母亲不是只有你这一个女儿。你家里还有哥哥、弟弟、有他们照顾母亲就够了。你回去干什么？自己家的事都来不及管了、还去管娘家的事。我看你就是太闲了、不知道我每天在外工作有多辛苦。”
孟青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不留给白芷一丝辩驳的机会。白芷呆呆地站立了好久、她后面找出了结婚的时候、婆家买给自己的金手镯。找了个当铺、去把手镯卖了、卖了五百块钱、把钱给娘家寄了回去。
母亲把自己养这么大、并没有亏待自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