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观音拉住他,“的确要回去,不过不是现在,我现在仍感觉浑身没什么力气!”牛观音摸了摸自己的腰,沈父将他装进麻袋里的时候,他的身体只能蜷缩着,加上把他溺在水里他不断的挣扎使的力气过大,导致他现在腰也疼的不行,这一摸才发现问题不仅仅是腰疼了,还有他的钱袋子不见了,以及他的观音坐莲软剑。
那剑他虽然没用过,却是他父母留给他的唯一一件可以随身携带的有用的东西。
奚川见他身体抱恙只好先压制住心中的火气“那好吧,等你身体恢复了我们就立刻去沈家庄!”
牛观音点头表示同意。
奚川点燃早就堆好的柴火帮助他烘干身上的衣物。
“如来兄,我之前看你这个人真有那么点儿聪明劲儿,可有时候又不太聪明。”
“怎么说?”
“我觉得吧,肯定是你说了什么话或者做了什么事情让那黑心夫妇有了不得不杀你的理由,不然人家两个又不是穷凶极恶之人,干嘛冒这么大风险非要置你于死地呢?”
“你说对了,我之前不懂,现在却想明白了,这二人把自己的面子看得比自己的女儿的命都重要,但是跟他儿子比起来所有东西都不值一提了,我知道了他们两口子虐待女儿的事实,重要的是我的荷包里有不少银子呢,还有我那把剑,把它卖了,给他儿子看什么病都够了,他们想得到那些还能不惹上什么麻烦,这是最快的路径了。”
奚川摇摇头有些不可置信“你竟然分析得这么透彻怎么还会中他们的招啊?”
牛观音长叹一声:“可惜我以前不懂,我都在书中看世界,对里面描写的人心险恶并没有什么切实的感受,我只是可怜沈良娣那个女孩儿,我没能救得了她,明明只有一步之遥,你知道那种感受吗?”
牛观音看向奚川,他的眼眶已经红了。
“牛兄,你别想太多了,这事儿也不能怪你,无论如何都是她那爹娘害死了她,无论是她自杀的还是非自愿死的!”
牛观音听懂了奚川话中的意思,摇摇头“沈父,不会对她女儿下手的,他虽不是什么好人,但沈良娣对她们家来说还有很大的利用价值,而且沈父那么怂,他对我下手的时候也不过是把装我的袋子扔进深水区,人头也不回的就跑了,不然我也不会活着了,我相信他没有理由去杀害他的女儿。”
“不管怎么说,那女孩儿也是因为这黑心夫妇而死的嘛,那无论他们有没有下手,他们都是凶手!”
“你说得对。”
奚川又继续安慰道“好了,你就不要再自责了,这是那个女孩儿的命,任何人都没有办法。”
牛观音有些不想认同:“那究竟什么是命呢?难道就真的没法改变吗?”
奚川也坐下来,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假如你在野外看到一只可怜的猫,它染上了病快死了,可是你不会医术,更没有食物,你不仅救不了它,甚至连摸摸它都不能,它在你面前发出最后几声哀嚎之后便气绝而亡,你心中自责痛苦,可你有没有想过,世上究竟有多少这样的猫,难道每一只你都要为之痛苦吗?
老子曾说:天地不仁 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 ,以百姓为刍狗 ,遵循自然法则,尊重每个人自己的命运,或许这对于沈良娣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
牛观音:“或许你说的对, 他们每日求神拜佛 ,佛也不曾度他们的苦厄 ,更何况我一个假如来呢?沈良娣的死或许没有在这样的痛苦中煎熬着残忍”
奚川露出欣慰的笑容“你这么想就对了嘛,没有必要为已经发生了的事情去无限地放大心中的悔恨,而应该想想接下来该如何去做,这才是正道!”
“谢谢你,奚川......”
奚川似乎不习惯听这几个字,整张脸都别到一边去了,别扭地说着“好了,你好好睡一觉吧,这样你也能好得快些,我们也能早点去沈家庄。”
也许是衣服潮湿的缘故,牛观音在梦里也睡不安稳。
他梦见掉进了水里,想挣扎着出水面,可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上岸,就像被人拽住了腿一样。
牛观音回过头看去,水下还有一人,是沈良娣,她的眼睛一直盯着他,像是充满绝望。
牛观音折返回去,试图拉着沈良娣一起上岸,可她像有千斤重,无论他怎么拉她,她都无动于衷,甚至还有往下沉的趋势。
牛观音心下着急,对着她大喊道:“沈姑娘,你快跟我上去呀,待在水里你会被淹死的!”
他一张嘴,一口水猛灌进他的嘴里,瞬间呛得他难受至极。
他看着沈良娣的脸渐渐模糊,可是她的眼神,她枯瘦的形象却刻进了她的脑海里,像一只水鬼一样,异常恐怖。
牛观音打了一个激灵,从梦中惊醒,发现他还在洞中,旁边的火堆还剩些许火星了,身上的衣服也干了。
牛观音对于刚刚太过真实的梦境仍心有余悸,奇怪的是他最近但是没怎么梦到沈诗怡了,反而是沈良娣出现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