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酒儿一直惴惴不安的心放下了很多。
看来的确是让她进宫给某个娘娘诊治的。
不一会儿,那宫女便再次打开门走了出来,“来公公,请。”
黄门将白酒儿引了进去,白酒儿亦步亦趋地跟着进了殿中,一进屋子里,一股浓浓的药味就弥漫在几人鼻尖。
绕过屏风又进了内殿,隔着内殿的花鸟屏,黄门低头说话,“公主,人带来了。”
话音落下,里头走出了个端庄俏丽的宫女,衣着比方才的宫女看起来级别明显更高。
她走出来,看向来喜身后的白酒儿。
“这个就是民间盛传的回春婆婆。”来喜让开了身子。
“回春婆婆,请跟我来。”大宫女说道,带着白酒儿进了里面。
绕过屏风,白酒儿走进了屋子里。
秋生跟在后头,却被那大宫女拦下,“公主闺房,外男不得进。”
秋生看向白酒儿,白酒儿点点头,接过了他手里的药箱,“你就在外头候着吧。”
她本以为是宫里的那位要召见她,带着秋生也是以防万一。
现在知道了是宫中女眷,倒也没有必要让他进别人闺房里。
何况还是个公主。
住在宫里的公主,没有在外立府,八成是没有成亲的。
秋生一个外男进去,的确不合规矩。
宫里规矩森严,若是贸然坏了规矩,对人家名声也有损。
听到白酒儿的吩咐,秋生便退后站到了来喜公公的身后,不再言语。
屋子里头,梨木桌子横亘在中间,又绕过桌子,走到了床边。
大宫女上前,将床帘撩起,挂在了一旁的云纹银钩上,轻声道,“公主,大夫来了。”
白酒儿取下了帷帽,本来就易容了,这帷帽取不取影响不大。
但取下帷帽她可以更清楚地观察到屋子里的情况,以及病人的情况。
她看向床上,只见上头躺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肤若凝脂,眉目如画,狭长的眼尾清冷绝色,但脸色苍白羸弱。
公主……
她还以为是某个娘娘,没想到是公主。
床上的锦安公主闻言,她看向了回春婆婆,蓦然对上了白酒儿的目光。
一愣,但很快,她的目光里,就只剩下了淡漠。
她“嗯”了一声,伸出手,细弱如柴的手臂无力地垂在床边,“有劳婆婆了。”
她说道,声音也很清冷。
这时,旁边的大宫女对着白酒儿道,“公主身子羸弱,劳烦婆婆费心了。”
说着,她对着白酒儿比了个“请”的姿势。
白酒儿拉着板凳,坐到了她的床边,将手搭在她的脉搏上。
过了一会儿,她的眉头皱起。
又换了一只手把脉。
把完之后,你她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锦安公主。
锦安也静静地看着她,脸上没有多余的神色。只是静静地看着白酒儿的眼睛。
“公主平日里什么症状?”白酒儿看向锦安,轻声询问道。
锦安没有说话,旁边的大宫女清珠便开口道,“就是身子弱。”
看这样子,明显是不想跟她多说。
可治病,哪儿有不跟大夫说清楚症状的。换做旁人,白酒儿早就拉下了脸摆谱了。
可此时,她看了一眼床上的少女,声音还是轻轻,“除了身子弱,还有什么别的症状呢?”
这宫里处处透露着诡异。
先不说别的,就是这公主的身子……她方才把脉了,这身子的根子是损了的。
不是谢长令那般被毒损的,而是劳累过度,甚至是有内伤。
一个金尊玉贵的公主,白酒儿想不到能有什么事让她能经年累月的劳累过度,将身子都给损了的。
锦安抿着嘴,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的清珠再次插话,“没什么症状了,就是身子弱。”
白酒儿板下了脸,她横眉冷眼瞪了一眼清珠,“我问你话了?”
清珠脸色也板起来,姿态拿得很高,“请你进宫是治病的,无须问东问西,不该你知道的,少问。”
她说话很强势,带着不容置喙的态度。
白酒儿转头,恶狠狠地瞪着清珠,声音比她还大,又冷又凶,“我问你话了?”
“你一个奴才,主子都没开口,话尽给你说完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公主是你呢!”
她说的话很重,宫里规矩森严,阶级的制定本就是上位者最在意的,最忌讳的就是主仆不分。
就算欺辱主子,但面子上还是卑躬屈膝的。
白酒儿从没见过欺主欺得这么明目张胆的奴。
清珠被白酒儿突然的凶横弄得怔愣须臾,很快就反应过来。她脸色很差,但却不敢背上主仆不分的罪名。
“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