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咫尺的那双眼睛，迟迟没能说出话来。
萧衍，萧衍……
萧衍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声音叹息里带着满足：“姜小梨……”
话音落下，他慢慢挺直了腰身：“回去吧。”
他没再回头，抬脚贴着她的身体走过，一步步朝着城门走去。
姜小梨站着没动，她耳边响起了姜国人气急败坏的叫骂声，响起了百姓的欢呼声，也响起了守城卫的叫好声。
他们有人在骂萧衍，有人在夸他，可没人看见他流了那么多血，现在连站都有些站不稳。
姜小梨仰着头慢慢闭上了眼睛，萧衍……
有人走到了她身边，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表哥性子就是这样，不管做什么都要做到底，你劝不动他的。”
姜小梨转身看了眼萧衍，他大概是真的有些撑不住了，没能再将身体站的笔直，而是靠在了身后的城墙上。
“明天，姜国人还会再来。”她轻轻开了口，“他一定撑不住的……”
青藤微微沉默，他知道姜小梨现在需要安慰，可她说的是是实情，让人无法反驳，所以他只能点头：“或许吧。”
姜小梨慢慢抓紧了手里的帕子，许久都没再出声。
青藤轻轻叹了口气：“表哥能做到这个地步，他看起来是真的很想光明正大娶你过门……若是皇上当真答应了，你是不是……”
他话没说完，可姜小梨却听得明白，她远远看着萧衍那张苍白的脸，有些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不能，我不能嫁给他。”
第314章 长公主什么都不知道
姜小梨回了马车，远远的看着萧衍靠在城墙上，她想这个人用不了多久就会倒下去。
然而他却一直都站着，除却那张过分苍白的脸颊，旁人甚至都看不出来他有多虚弱。
天色一点点暗下去，寒姜急匆匆赶回来，他驾着马车，车上有大夫，而他自己则是来了又走，再回来时身后跟着一队穿着锁子甲的守城卫。
他急匆匆走过去和萧衍说了几句话，萧衍摇了摇头，眉头皱起来，似乎对什么产生了不满，但寒姜跪了下去，杨校尉也凑了过去，所有城门口的人都看了过去，萧衍便叹了口气，被寒姜扶着上了马车。
原来这些天早点轮值回府，也并不是他自己想要的。
姜小梨关了车窗，靠在车厢上许久都没说话，直到马车停下来，青藤叹着气要和她告别：“我会想个法子劝劝他的，你也别太担心。”
姜小梨不知道他怎么看出来了自己担心，很想否认，可着实没什么心思和他说话，最后还是敷衍的笑了笑：“多谢你，我也会试试的。”
青藤从马车上跳了下去，翻身上了自己的马，姜小梨这才发现他们已经到了侯府。
车夫卸了门槛，将马车直接赶了进去。
姜小梨在二院门口下了车，远远看见前面有人站着，像是在等人的样子，她莫名有种直觉，对方像是在等她。
她抬脚走近了一些，看清楚了对方的脸，是孙嬷嬷。
“嬷嬷安好。”
孙嬷嬷听见声音连忙转身看了过来，她神情很复杂，盯着姜小梨看了许久也没出声，末了才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低头屈膝朝姜小梨行了一礼：“阿姜姑娘。”
姜小梨怔了怔，身后的彩雀也愣住了。
孙嬷嬷在府里什么地位，她们再清楚不过，别说府里的姨娘丫头们，就连萧衍面前，她也鲜少行礼的，真的是第三个主子的存在。
可她现在，却在姜小梨面前，低下了头。
“嬷嬷这是做什么？”
姜小梨还是侧了侧身体避开了对方的礼，她与孙嬷嬷说不上交情或者恩怨，眼下这种时候，也就不必折损对方的颜面。
再说，她脑子里都是萧衍的脸，实在没心力想别的。
孙嬷嬷看出来了她的避让，神情不但没缓和，反倒更暗淡了些，她叹了口气：“姑娘这次回来，性情大变，老奴虽然不知其中详情，可大体能猜到一些，姑娘有什么条件不妨直说，能答应的，老奴斗胆做个主，都能应了姑娘你……还请姑娘看在一日夫妻百日恩的份上，劝劝爷吧。”
原来是要她劝萧衍。
姜小梨苦笑了一声：“我劝过他，他不肯听……孙嬷嬷，你是知道萧衍的脾气的，我说话他真的不听……你都来这里找我了，为什么不去寻长公主，请她将人直接从城门带回来……反正他现在那副样子，肯定反抗不了的。”
孙嬷嬷听得一愣：“姑娘这话什么意思？爷他怎么了？”
这叫问的什么话，萧衍怎么了，外人不知道，做母亲的难道也能不知道？
他不好啊……
她叹了口气：“嬷嬷为什么要装傻？”
孙嬷嬷一愣，随即很明显的急切起来：“还请姑娘明言，先前殿下和爷又吵了一回，眼下还在生气，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