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遍遍告诉自己，可那一点荷包的红，却仍旧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云水偷偷瞄了他一眼，他家爷，竟然没有问起姜小梨的事，之前明明都见过了。
他有些不明所以，犹豫很久才开口：“爷，奴才在这里见到几个熟人……您有没有见过？”
萧衍停顿许久才摇头：“不曾。”
他又想起了那个梦，姜小梨……
营帐的帘子忽然被撩开，云水退了出去，一道纤细窈窕的影子却投射了进来，萧衍微微一顿，感觉到什么一样，心跳一点点快起来，他慢慢侧头朝门口看过去，梦里的人突兀的出现在了眼前。
他愣住了，嘴唇微微一张，仿佛有很多话要说，可终究还是沉默了，直到半晌后，他才慢慢笑了，声音打着颤：“姜小梨……”
门口的影子越走越近，那张脸也越发清晰，她在床榻上坐下来，一双温热的手轻轻捧住了他的脸颊：“我在。”
萧衍，我在。
萧衍轻轻唤着她的名字，微微往前倾了倾身，将额头抵在她眉心，声音低而哑：“姜小梨……这次多陪陪我好不好，不要那么快就变样子好不好？”
姜小梨嗓子也跟着哑下去：“我会变成什么样子？”
萧衍没开口，他只是抵在她额头，一声一声低低地唤她的名字，姜小梨，姜小梨，姜小梨……
姜小梨轻轻吸了口气：“萧衍，抱抱我吧……”
萧衍迟疑了，许久后他轻轻摇头：“姜小梨，不抱好不好？一抱你就没了……”
四年啊，一千多个日夜，你只让我抱了今天一回。
“姜小梨，不抱好不好？”
姜小梨附在他脸上的手慢慢滑落下来，额头也不肯再给他碰，她看见萧衍眼底闪过慌乱，可他什么都没说，就那么看着自己，眼底的不舍一点点浓郁，几乎要溢出来。
可他仍旧没说话，没动作，连挽留都没有，他像是笃定了自己会消失一样。
姜小梨轻轻一颤，她抓住了萧衍的手，强硬的抬起他的胳膊，让他环住了自己的腰身，这才再次捧住他的脸，抬眼认真的看着他：“萧衍，你看看我，你好好看看我，我没死，我还活着……”
萧衍像是没听明白这句话，眼底闪过茫然，然后那茫然就越来越浓郁，他愣愣地看着姜小梨，许久才将搭在她腰上根本没敢用力的手慢慢往上移了一下：“姜小梨？”
姜小梨轻轻应了一声：“是我。”
萧衍那双粗糙的不像话的手打着颤落在了她脸颊，他轻轻抚摸了两下，随即仿佛被这过于鲜活的触感吓到，又猛地将手收了回去，但不过短短一瞬，他指腹就再次落了下来，然后捧住那张脸，越收越紧。
“姜小……珠。”
“……我在。”
萧衍没再说话，身体却一点点颤抖起来：“姜小梨……”
姜小梨抱紧了他，可不但没能止住对方的颤抖，反而跟着一起难过起来。
萧衍，对不起……
第414章 我们分开好不好1
萧衍没有如同云水那般问她，活着为什么没有回去，也没有问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只是看着她，她走到哪里，他就跟着看到哪里。
姜小梨在他身边坐下来：“没有想问我的吗？”
萧衍摇摇头：“不想问……姜小梨？”
“我在。”
萧衍就闭了嘴，却仍旧看着她。
姜小梨沉默片刻，慢慢靠在他胸口，抬手搂住了他的腰：“萧衍，抱抱我吧。”
萧衍身体微微一僵，很久才抬手回抱住了姜小梨，他仿佛是现在才回过神来，积蓄了四年的相思开始喷涌而出，让他那双胳膊不自觉越收越紧，仿佛要把姜小梨这么活生生勒紧自己身体里去。
“姜小梨……”
他声音又颤起来，下巴轻轻抵在了姜小梨发顶，一下一下慢慢的蹭：“姜小梨……”
两人相拥而坐，久久都没再出声，直到外头传来一道两人都很熟悉的声音。
“小梨，你在不在？”
姜小梨微微一颤，是青藤。
萧衍也听出来了，却没有动作，他仍旧抱着姜小梨，甚至更紧了一些，紧到姜小梨都有些疼了，可她没有挣扎，柔软而温顺的纵容着萧衍。
然而萧衍心疼她已经成了本能，他几乎是瞬间就意识到自己弄疼了她，然后放松了力道。
他垂眼看过来，眼底带着明显的痛苦，可目光却仍旧平和，甚至说得上温柔：“你和青藤……还在一起吗？”
姜小梨嘴唇微微一动，理智告诉她，她现在应该说一声是，就如同付悉所说，让萧衍忘记一个活人，比忘记一个死人要容易的多。
可看着眼前强撑着平静的萧衍，那个是字就在她嘴边，她却迟迟说不出口。
太难了，明知道萧衍会难过，还要说那种话，太难了……
外头青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