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一时有些摸不透，倒也不太在意，她只是从对方这态度里模糊得到了一个答案，似乎时隔四年，皇帝也仍旧没有要杀她的意思。
那就好。
她放下心来，临出宫门前真心实意的又和德瑞道了谢，在身上摸了一把，本想给对方递个荷包，可惜进城的时候太匆忙，她也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进宫，什么都没准备。
她正尴尬，一只手就伸了过来，将一枚玉扳指塞进了德瑞手里：“有劳公公了。”
这声音听着耳熟，姜小梨侧头看了一眼，就瞧见了寒姜的脸。
她眼睛微微一睁，这小子怎么会在这？
寒姜低着头没看她，等将德瑞送走了，才扭头看过来，眼睛越瞪越大，一副要把眼珠子瞪出来的架势，却哆嗦着嘴唇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姜小梨不自觉吞了下口水，寒姜这架势，像是特意等她的，那萧衍知道她来了？这么快的吗？她都没做好心理准备。
她有些猝不及防，可又是高兴的，忍不住探头看了眼他身后：“你在这，那萧衍是不是……”
寒姜这才回神，神情陡然晦涩起来，连刚才初见姜小梨的激动都给压了下去，他想起临来之前萧衍的脸色，眼神有些发苦：“别问了，爷没来，他今天听见底下人来报，说有个和您很像的人进了城，那脸色……”
他语气小心翼翼起来：“爷他让奴才转告您一句话……”
姜小梨一听这语气，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话，她当机立断抬手：“不听，收回去。”
寒姜一噎，随即脸色更苦：“您不听不行。”
想起当时萧衍气急败坏的样子，寒姜实在不敢不把话传过来，再说这凉京现在的确不是什么安生地方。
“爷他说……”
姜小梨瞪着他：“非得说？”
寒姜皱着脸点了点头。
姜小梨叹了口气：“行吧，我做一下心理准备。”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抬手捂住了耳朵：“说吧。”
寒姜：“……”
他哭笑不得：“夫人，您这自欺欺人和谁学的？”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寒姜：“……”
得，就这么说吧，反正他人也接了，话也传了，至于人根本没听见这事……实在不是他能解决的。
他嘴皮子一秃噜，将萧衍那十分难听的话都说给了宫门口的石狮子听，等话全部说完，他顿觉神清气爽。
“夫人，好了，都说完了。”
姜小梨捂着耳朵看着他无动于衷，寒姜只好扯开嗓子喊了一句，姜小梨这才隐约听见，试探着松开了手：“说完了？”
寒姜点点头，想起过往神情有些唏嘘：“您没事真是太好了。”
他并不如云水当初那般激动，是因为早先就得了消息，萧衍从北境回来的时候，虽然人的确又虚弱了很多，苍白憔悴的不成样子，可精神却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他当时就觉得姜小梨还活着的猜测大约是真的，否则他家爷这一趟远行，又折了云水和那么多人手，不可能不受打击。
除非是他遇见了更重要的人。
寒姜又唏嘘了一声，但很快就打起了精神：“夫人，您这次回来是打算住到什么时候？这些天您就别去侯府了，爷他现在……”
“我明天就去。”
寒姜一噎，下意识摇头：“不行不行，您这要是去了，回头奴才怎么和爷交代？那爷非得治奴才的渎职罪。”
姜小梨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怕啊，你就告诉他，我今天刚好聋了。”
寒姜：“……”
第561章 闹鬼了
寒姜垂头丧气的回了侯府，主院灯火通明，他小心翼翼抬脚进去，就看见萧衍正靠在床榻上看书。
屋子里暖烘烘的，是地龙已经烧了起来，萧衍这次回来，身体又差了许多，太医嘱咐千万不能受寒，不然这不知道根源的咳嗽说不得就要加重。
偏萧衍自己不觉得是问题，并不在意，让人十分头疼。
但眼下寒姜并不敢抱怨这事儿，他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委婉的告诉他家爷，姜小梨打算明天来拜访。
他戳在门边，想了又想，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直到耳边响起一声咳嗽，他才被迫从思绪里回神，抬眼朝萧衍看了过去，却瞧见对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下了书，正盯着虚空中一点出神，显然是知道他回来了，也知道他有话要说，却没开口问。
寒姜腆着笑凑了过去：“爷，喝杯珠汁润润喉。”
萧衍又咳了一声，却摆了摆手：“不喝……都说给她听了？”
寒姜心虚的垂下眼睛：“都说了。”
萧衍就沉默了，不知道是联想到了什么，连眼神都沉郁了下来，半晌才叹了口气：“长痛不如短痛……她为什么要回来？怎么又进了宫？都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