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承在家中排行老二,他刚生下来时十分瘦小,别人家的孩子刚生下来时,嚎啕大哭。他生下来只嘤嘤了几声,便不哭了。
农家人的饭菜也没有什么营养物质,他娘的奶水不够,只能凑合借了点面粉喂他点面糊糊,没想到借来的这面粉发了霉,喂到孩子口中,发了一场烧,全家人都以为他活不下来了,没想到他竟十分顽强活了下来。
后来别人家的孩子都已经牙牙学语,他一直不会说话。
家人都以为他不说话是因为小时候发那场烧,将他烧成了个哑巴。
谁会喜欢一个不会说话的孩子呢?
家人对他虽愧疚,却将大部分的宠爱都转而给了他大哥。
他年纪虽小,但心知肚明,家人不太喜欢他。
那时候起他就越来越孤僻,家人们见他性格孤僻,就更加喜欢大哥了。
每每受到不公平的待遇时,他都会在站在院中,对着白云发呆。
画面一转,来到一座山洞中。
苏承躲在山洞中,双手抱膝眼中泪光闪闪,这个山洞江清晚记得,是苏承打了地主家儿子那次。
江清晚突然想伸过手去,擦掉苏承脸颊上的泪花。
她这么想着,就这么做了。
手指靠近微凉的脸颊,轻轻将上面的泪珠拂去。
苏承半垂着的眸子像是能看到她一般,突然睁大了。
画面一转。
鹅毛一般的大雪铺天盖地的下着,一个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小孩,穿的很单薄,衣服却脏兮兮的,像是穿了好久都没洗过。
脚上一双布鞋露着脚趾,显然是因为脚趾长大了,而没有换新的鞋,脚趾将布鞋鞋头撑破了。
雪很大,天又冷。
几乎没有人在街上走。
他孤零零地走在雪地里,在雪地印上一深一浅的脚印。小小的背影,显得无限落寞。
因为没有客人,街道旁卖馒头的中年男子,今日没有开火,他坐在凳子上,弯腰在炭盆中烤着火。
苏承坐在一旁扒开蒸馒头的笼子,想偷一个馒头吃。却发现笼子里什么也没有。
他失望地放下笼子,不料放的有些快,笼子却发出了声响,惊动了坐在凳子前的中年男子。
哪来的臭小子,那男子连忙起身一把揪住了他。
“我说你们最近老是丢馒头,原来是你偷的。”
中年男子提溜着苏承将他扔到街道上。街上是厚厚的雪,他整个人在雪地里滚了一圈。
“臭小子,今天没生意,锅里没馒头,赶紧走。”
苏承只好,摸着肚子从雪地上爬起来。
他的小脸儿和小脚已经冻的青紫。
江清晚看着有些不忍心,不自觉开口叫住他。
“苏承。”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梦境。
拖着脚步往前走的苏承却听到了。
他在茫茫大雪中回头,道:“小姐,你在叫我?”
江清晚几步上前走到苏承身边,蹲下身朝苏承道:
“小孩儿我带你饭馆吃饭可好?”
苏承摸了摸肚子,咽了咽口水,却还是摇了摇头,“我身上脏怕是脏了小姐的衣服,丢了小姐的面子。”
江清晚看得出来,苏承其实很想去。他很饿,但是心里面想的,却是请他吃饭人的面子。
“没关系的,我带你去吃饭,我们花钱吃饭,又怎么会丢面子。”
说着江清晚起身拉住了苏承的小手,苏承却将手从她手中抽出来。
“手脏。”他道。
江清晚只好放弃拉他的手和他并排走。
苏承的衣服很脏,但是脸和手却洗得很干净。衣服脏大概因为没有换洗衣服的缘故,他其实还是个很爱干净的小孩。
走了不远,前面边有一家面馆。
江清晚怕点贵的菜,苏承会不好意思吃,于是叫了一碗阳春面,一碟牛肉。
并且把面和牛肉推到苏承面前。
在现实生活中,她的人设不能崩。
江清晚知道这是梦,但她还是希望能在梦中给苏承一些温暖和安慰。
也许是太饿了,苏承拿起筷子,狼吞虎咽起来。
“慢点,别噎着。”
店外的雪还在下着,树木和房屋都被大雪装点成了白色,仔细听似乎还能听到雪落下来的声音。
吃完饭,江清晚又带着苏承到附近的成衣店去买了几件衣服和鞋袜。
又买了帽子围巾,将他整个人捂的严严实实只剩下两只亮晶晶的眼睛。
空中响起第一声鸡鸣,苏承醒了。
这么多年,他每天晚上都会做梦,梦到自己小时候。
今晚,他梦见了六岁那年一场罕见的大雪。
太冷了家家户户围着炉边烤火,没有人出来。
他在破庙中,虽然也烧着柴,但破庙漏风,柴火的温度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