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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哭得厉害,又娇气,还没完全开始就又是挣扎又是哭闹, 身上的几种毒混合着, 因为情绪激动而不断上涌。
她的蝶翼也控制不住的出来, 虽是很美,但颜许没有心思欣赏。
她只有受到攻击或是十分虚弱时才会显出原型。
原先是鱼尾,如今却变成蝶翼。
妖族一脉,父母结合,哪一方力量更强, 后代便会承接哪一方的特征。
虞卿之前一直是鲛族的特征, 可后来却是两者兼有, 这并不正常。
“她当然不同了,不然又如何能用一个虞卿就换你们狼族一族重新回归妖界呢?”梦魇魔主的声音在脑海中传来。
颜许问:“你为何不显现鱼尾了?”
虞卿不回答他。
“你的身体怎么会完全没有灵气,又为何会跟须里環结成妖契?”
“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
回应他的是门外的叫骂声, 以及有苏珩和须里環在门外的打斗声。
虞卿听见须里環的声音便忍不住抬头想去看,却又顾忌颜许,而只是靠着床边近了近。
同心蛊会让须里環感应到她此时的——害怕、难过、痛苦。
同时,她也不想放过颜许。
虞卿转身,蜷缩在床榻上, 小小地缩在一角。
是梦中他见过很多次的那种自我保护的、充满不安全感的姿势。
像一个小虾米。
她没有安全感的时候就会如此。
因为知道, 谁也不可信任, 只有自己能抱抱自己。
颜许的心隐隐开始抽痛,他伸手, 想要触碰她,可却看见了虞卿紧紧握住的拳,以及紧绷的姿势。
颜许问:“怎么不说话,娓娓?”
她侧着脸看不清表情,但浑身却在发着抖。
不对。
颜许将她揽起来,便看见她紧紧咬住的唇,以及苍白的脸。
她身上的温度好烫。
虞卿不呼喊、不求救,用沉默来拒绝他。
她总是这般,信任的时候便展现出柔软的地方,若是不信任,便根本不会分出一丝一毫的脆弱来。
抗拒。
颜许的身上太热了,虞卿不喜欢。
她有心戳他痛点,皱着眉,用尽所有力气将他推得更远一些。
“热……”
“我要阿環……”
虞卿脖颈间的汗落了下来,唇间也有鲜血。
她在他怀中一遍一遍地叫着须里環。
她在逼他。
是月圆夜,是魅朱果发作时,更是她在颜许怀中。
疼吗?谁更疼 呢?
虞卿只听到了爱意值入账的声音,盘算着这些爱意值又能做些什么?
颜许强行为她输送自己的妖力,为她输送灵气。
可也只是石牛入海,杯水车薪。
虞卿的灵府空了,毫无灵气。
她的体内缠绕着魔气和灵气,却怎么也填补不了魅朱果。
“怎么会如此?怎么会有魔气?是那须里環害你?”
虞卿却抓住他的手臂,十指纤纤却如同利爪一般,在他手臂上留下了深深的血痕。
“怎会如此?这不是你们筹谋算计的吗?”
虞卿深深吸了一口气,不让自己太过狼狈,竭力地克制着。
至少要说完,发泄完再晕过去,让他们狗咬狗!!
哦,不对,是狼咬蛇。
“你和蛇皇难道不是一切的推手吗?你怀揣着谎言将我们耍得团团转,叫我阿姐陷入危险之中。我救了阿姐,却不被信任,掉入了万魔阵中。”
虞卿看向颜许,“我虽不被爱着,却也做不到看着青丘遭此大难。”
她看看他的模样,“你想让狼族重新过上正常的生活,却要牺牲青丘所有妖的性命吗 ?”
“我——”颜许想要解释。
虞卿却只是摇摇头,嘲讽道:“何必向我解释呢?我从来都不重要,不过是一个被迫入局的小妖而已。你们都有各自的理由,只是,从未想过,灰飞烟灭的一个你从未注意的存在,又是谁的亲缘,谁的所爱?”
“我本不想说,既然你想听,那我便说给你听。”
虞卿的笑在此刻颜许看来却是一朵冰刃做的花,每一次绽放都是冰刃划在他的心间。
“我没有灵气,魅朱果却需要灌养,否则我会死。我虽卑微低贱,不如你们的性命金贵,却还是想求生的。”
“但失去了魅朱果的灵气,又恰逢月圆之夜,你说我一个小小魅灵该如何活呢?”
虞卿深吸了一口气,唇齿都在颤抖。
颜许想要叫她不要再说了,这如同自虐一般的回忆,每多说一句,便叫他愧疚十分。
他自我欺骗、自我安慰的那些幻想,终是被戳破了。
他自以为能够掌握一切,能够游刃有余地带她离开,却把她弄丢了。
他找了这般久,终于找到了她,但见她无碍,便压下心底的疑惑和愧疚,只想着日后如何保全她。
可假象又能维持多久呢?
“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