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紧紧地追, 确实没想过适当的“示弱”还能带来这种意料之外的好处。
学海无涯, 诚不我欺, 该招数得到了楼映台的肯定。
只是他尚不娴熟,还需得勤学苦练。
他们去到小久卧房前, 顾江雪临到屋门口,见了鲛人, 才松开抓住楼映台的手腕。
小久此刻正睡得香甜。
路过鲛人身边,楼映台朝他颔首表道谢, 鲛人眨眨眼, 一切尽在不言中。
顾江雪轻手轻脚走到小久旁边, 鲛人压低声音道:“公子昨天刚走, 小少爷就醒了一回,少主给他喂了碗牛乳,吃得可香了。”
顾江雪想着小倒霉蛋的命运, 本来还在疼惜,闻言睁大眼, 扭头看向楼映台,小声讶异:“你这就会喂孩子了?”
楼映台矜持:“刚学会。”
昨晚头回喂孩子,楼少爷也难得如临大敌, 比练剑还严肃, 在鲛人指点下顺顺畅畅喂完了一碗。
看着小久一口一口满足的喝下去, 楼映台依旧觉得神奇,不可思议。
他抬手,极为缓慢又轻柔的碰了碰小久的脸。
这是他的孩子。
他和顾江雪的孩子。
无论孩子还是顾江雪, 他都会守到底。
龙的占有欲和执着不可小觑。
顾江雪没有看太久,捏了捏小懒猫的小手:“等我们回来。”
告别完,他们出了院门,楼依依也等在门口了。
去鬼市,人不适合太多,也不适合太少,他们三人数就很合适,也能互相照应。
楼依依还没去过鬼市,上了云舟,问:“听说鬼市里乱的很,怎么个乱法?”
三人坐在云舟小案前,顾江雪道:“说乱吧,他们划分地盘有自己的规矩,说不乱吧,他们规矩杂七杂八随心所欲。”
楼依依好奇起来:“展开说说。”
“比如西市摊口卖肉的屠户,今天心情好,左脚先迈进西市的人得留下一条腿;明天心情不好,右脚先来的人要留下一条命。”
“原来是这么个乱法。”楼依依半点不怕,“听起来你熟得很,已经跟屠户打过交道了?”
顾江雪笑盈盈捏着茶盏:“对,我是那个迈左脚的人,但我全须全尾,他两条腿却没了。”
屠户仇家多,腿没了,命也早没了。
楼依依完全懂了,抚过自己枪杆:“规矩是活人定的,谁强谁就是鬼市的规矩。”
“那鬼主就是鬼市修为最强的人?”
这回是楼映台摇了摇头:“不。”
虽然神龙见首不见尾,但对鬼主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
“他是最会赚钱的人。”
*
云舟穿行大半日,落在一处山坳间,他们下了船,步行片刻,到了一处破落大宅子跟前。
这里荒山野岭,没想到还藏着这样的地方。
宅子门口挂着两盏不亮的红灯笼,下首有石狮子,仅有一座,上面蹲着只黑漆漆的乌鸦。
乌鸦竟完全不怕人,有人来了还在懒耷耷梳理羽毛,对来人视而不见。
顾江雪上前,在石狮子头顶敲了三下,那狮子嘴巴竟咔擦擦张开,掉出三块腰牌来。
顾江雪伸手接了,一块自留,一块递给楼依依,剩下最后一块,先用灵光擦了擦,好像洗去了什么看不见的灰尘,才递给了楼映台。
目睹一切的楼依依:“……”
“不是,兄长,”楼依依指着那石狮子,难以置信,“这是个机关,嘴里出来的东西不脏,你这都洁癖?”
楼映台淡然接过顾江雪递来的牌子:“嘴里出来的。”
楼依依不禁抬高声音,重点强调:“就是个机关!”
楼映台也重复一遍:“嘴里出来的。”
“好了好了,没事,我拿灵气抹过了,干净的。”顾江雪站在中间,先安抚楼映台,又对楼依依道,“你哥洁癖没得治了,我们让让他。”
楼映台觉得这不是在帮他说话,他想起“示弱学问”,思忖着此时是否可以用,但还没动作,那只梳毛的乌鸦歪头看了他们一眼。
乌鸦目光扫过顾江雪,本来视线都快溜走了,忽的,又唰啦扯了回来。
它像是见了鬼,豆眼瞪大,整个鸟毛团瞬间一炸。
顾江雪!
它惊恐地胡乱扑扇翅膀就要往里面冲,嘴里嘎嘎叫:“不好啦!顾江雪来了,顾——噶!”
顾江雪一把掐住它的脖颈,把鸟整个提在手里,乌鸦眼珠滴溜溜地转,喊不出声,也不敢扑腾了,羽毛掉了一地,要吓死了。
顾江雪和颜悦色:“给你下个禁制,三天……算了,一年吧,一年之内敢提起我半点消息,你就会原地变烧鸦,香气四溢的那种,明白?”
乌鸦叫也不敢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