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赵丰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最好驱使的牲口是人”这一观点。
路远老说一些离谱的话。 可这些离谱的话，却还都很有道理。 就更离谱了。 路远捂嘴哈欠，“赵哥，还说说正题吧，这连裤丝袜到底是怎么做的？” “人当然做不到。”赵丰年回答，“但精怪可以。” 有一种精怪叫梁灵，只有小孩拳头大，个性比较单纯，活泼，喜欢成群的住在大户人家的房梁上。它们擅长一些精密的加工，尤其是纺织品方面，其中连裤丝袜是梁灵最具代表性的杰作。 方今天下，人和精怪其实处得不错。 再者，异术之中，驱使精怪是很大一个门类，人俑血祭术也是其中之一。 路远点头，“原来如此，这种连裤丝袜也应该有特效吧。” 赵丰年一边把裤袜封装起来，一边回答，“能防御一些异常的力量侵攻，能承载真气，而且还能养颜，在女性武者那里，完全不愁销路，只可惜，男人不能用。” “为何？”路远问。 赵丰年把盒子放入货箱，食指伸直然后打弯，“会变得立不起来。” “嘶。”路远倒吸一口凉气，跟着，他想起了多日之前在微缩古城中见到的那位女性武者，又问，“女性武者，多吗？” 赵丰年眉头一皱，又来了，又是这种常识性的问题，顿了顿，答道，“挺多的，甚至，每个国家都有完全由女性组成的军队。” “啊？这什么缘故？”路远好奇的问。 赵丰年一笑，他故意说得比较玄奥，“因为，男人随时可以生孩子，而女人不能，所以，女人便宜，便宜的东西，就是会占领市场的。” 路远第一时间没想过来，甚至怀疑特么是不是说反了？又想了想，竟然没说反，简直生草。 在这个有超凡力量的世界，女人确实便宜。 因为一个女人无论再强，都创建不了家族。 女人一年只能生一个孩子，怀孕期间相当长一段时间无法正常砍人，而且过了一定年龄就很难生。 而男人创建一个家族很容易。 男人生孩子只需要一哆嗦，没有不能砍人的时候，老了一样生。 也因此，男人立了功，想要的就不仅是钱，还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地盘。 但是，哪来那么多地盘可以分？ 而女人就好办得多，给地位，给钱就行。 对上位者来说，终究是女人好办。 实在不行，把人娶了，把给出去的收回来。 这便女武者有那么多，甚至还存在纯女队的原因。 “唉。” 路远不得不感慨这个世界实在太荒唐了。 在当牛马这件事上，男人竟然可以输给女人？ 说句大道磨灭了都不为过。 一旁，赵丰年只听路远那一声“唉”，就知道对方是把这番道理琢磨透了，“路老弟，有时候我搞不懂你到底是聪明到一点就透，还是本来就知道，搁我这儿装傻。” “就当我是装傻吧。”路远回复，“不说了，睡觉去。” 第二天一大早，两人再度启程。 半天船，半天路，一天之后，两人来到青石村。 青石村过去能挖出青色的矿石，可做染料，也算繁荣，矿没了之后，就不行了。 这里主要的特产还是枣子，栗子，但这种东西不是赵丰年这样跑单的货郎要的，他要的是另一种重量很轻的东西，篮彩野鸡的尾羽，这种尾羽常作为帽子的装饰物，或者作为首饰的原材料，在同类型的装饰羽毛里，价格仅仅低于翠鸟的羽毛。 很快，在青石村的交易做完了，留宿一晚，次日再出发。 下一站便是去给路远搞合法身份的地方——白鹤观。 每年冬季，会有一小群白鹤来这里过冬，白鹤观因此而得名，同样的，也因为有白鹤，所以就这么一个位置偏僻，规模也不大的道观得到了官方发的牌照，有这个牌照，白鹤观才可以卖道士身份。 途中，路远问道，“给钱就行？” “当然不是有钱就行，这世上，有钱就行的事情可太少了。”赵丰年说着，语气一变，“我母亲出身沐阳李氏，沐阳李氏才是沐阳郡真正的望族，新源赵家，县里的土豪罢了。总之，我扯这个李家这个虎皮，给路老弟你买个道士身份，花不了几个钱。” “哦。”路远应了一声，是这个道理。 既然赵丰年的母族如此强势，那得发生什么样离奇的事，才会让他落到走江湖当货郎这个地步？ 突然，哒哒的雨点滴在头上，很快，雨就大了。 两人赶忙拿出蓑衣，路远还脱了丝绸外衣，把鞋子都换成了草鞋。 没几步路，雨更大了，两人提速直奔白鹤观方向。 但两人的速度终究被毛驴黑塔限制，这时，后方，唰，一道身影如飞来的巨剑劈开密集的雨水珠帘，冲到两人的前方。 这是个人，甚至看身型像个女人，双手举着一个沉重的大箱子，在雨中，身法却还是如此灵巧，迅捷。 更不凡的是，她双脚没有打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