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看了看,只有毛驴黑塔,不见赵丰年。
李雁翎向着黑塔走去,“也亏得这驴神骏,一般人见了都会认为主人非同一般,不敢下手。” 路远笑了笑,“关键是它聪明,之前那么大的场面,唯有它一点事没有。” 从山神庙到白鹤观,毛驴黑塔都是无伤。 毛驴黑塔斜着嘴斜眼不屑的看了李雁翎一眼,对着路远响了响鼻,表示赞同。 李雁翎冷哼一声,从毛驴背后取下一个包裹,包裹里面放着一封信,既然黑塔是直接来的赵丰年以前的房子,那信肯定是给路远的,她没拆,直接给了路远。 路远拆开信封,第一句是“久未通函,至以为念”,一个很公式的开头,第二句“兄弟之谊,伯仲之交”,这什么意思,完全看不明白了。 只能把信递给李雁翎,“你帮我翻译翻译。” “嘁,文盲。”李雁翎逮住机会挤兑路远一句,拿起信一边看一边翻译,“很久没有通信了,我很挂念你,我们的兄弟的友谊就和伯玉和仲坚的交情一样……” 路远叫停,“等下,伯玉和仲坚什么人?” “真是没文化。”李雁翎摇头叹气,解释起来,“末代巫王是个暴君,他死了,有两个受过末代巫王恩惠的勇士想替他报仇,准备去刺杀元武王,两人一个叫伯玉,一个叫仲坚。两人原本不认识,在途中相遇,以为对方是忘恩负义之徒,于是打了起来,过程中解开误会,成了朋友。用了一个月时间,两人一路突破艰难险阻,来到了国都,这时两人已经如同亲兄弟一样。最后,一同成功靠近武王,武王是圣人,两人放弃了刺杀,武王说两人忠义,表示要任用两人,两人感谢了武王,然后一起自杀了。” “这就是伯仲之交,用来形容原本互不相干,但一番不长的经历之后就如同亲兄弟一般,可以同生共死。” 路远点了点头,心思都在心里,面上没有什么波澜,只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继续。” 李雁翎继续边看边翻译。 这封信前面不是四个字,就是六个字,文采不好评价,反正内容全是废话。 路远有些不耐烦了,“跳到重点吧。” “行。”李雁翎应了一声,跳到重点,“吾向有李显英之志……” 路远再次叫停,“打住,李显英是谁?” 李雁翎那眼神一下变得要吃人一样,“那是我祖宗。” 不等路远让她讲,她自己就讲起了故事。 沐阳李氏的第一代李显英是妾生的庶子,本来姓张,亲生母亲被大妇诬陷,他自愿和母亲一起被赶出了家门。 不就,母子两人遇到了强盗,母亲被一个强盗纳了,强盗把他当亲儿子,给他启蒙,但不管文化还是武艺都很有限,于是花钱把他送到了一个学士门下学习,他就此改姓了李。李显英十分努力,没想到,始皇帝死了,天下大乱。” 二十多年后,李显英已经是开国侯爵之一。 地方人有人翻旧账,缉拿了他那个盗贼养父,这个时候,他的同父兄长出来建议他认祖归宗,和只有负作用的养父划清关系。 “我祖显英说‘贼亦我父,愿以爵位赎其罪’。”李雁翎说到这里,一脸骄傲。 哪怕从道义和礼法上说,都该认祖归宗,更不要说从利益上讲。 但李显英偏偏选择和礼法对着干。 之后,皇帝没有夺爵,而是削去了李显英一部分封地,然后免了他那个强盗养父的罪。 李显英随后辞官回,做了一件事,他拿出自己剩下的大部分封地作为条件,要他还活着的亲爹给已故的生母平反,赔罪,并且把正室,也就是当年诬陷他生母的女人休了,赶出家门。 后面不知道的怎么的,李显英的生父答应了。 再之后,李显英就带着自己的妻妾儿女,还有年迈的养父在剩下的三百亩地上过上了清贫的生活。 又过了几代人,李家重新发家,一直到现在。 说完,李雁翎忍不住叹气,“唉。” 路远这时明白了赵丰年为什么要提李显英,这是在表达他下定决心,要去给母亲报仇了,“之后的内容是不是说他去赵家庄,但情势危机,请我帮忙?” 李雁翎摆手,“他只说他遇到一番奇遇,武功大进,又斩杀了一个妖怪,从一个仙人那里学了一手异术,实力已经远超过去,然后就启程出发去铁湖庄了。” “铁湖庄?”路远疑问。 “就是赵家庄。”李雁翎解释,“在这个季节,那庄子所在的湖心岛本来就有炼铁的作坊,周围的一些湖水在这个季节有些时候还会变成一种锈铁红色,所以,很多人管那个地方叫做铁湖庄。” 路远点点头,“继续。” “他只说这封信是他准备乘船去铁湖庄之前让黑塔捎回来的,让你不要担心他,如果听闻了什么关于铁湖庄的传闻,也不要立即过去。”李雁翎说着说着,就气得就把信甩给了路远,“算路程,少说也是七八天之前的事情了。赵丰年这混账东西,还是这么不爽利,这种要命的大事,过来找我们帮忙又怎么了?非要一个人去,还送个信过来说什么别担心,出意外了也不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