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深山老林之中,关于行医方面施定中一直都是孤独的。
之前家中耳濡目染,他父亲不仅给他传授医术,还会带他上户看病,可谓手把手地教授。
自从父亲去世之后,施定中就成为了整个村庄唯一的医生。
如今,难得遇上对医学感兴趣而且还有不错医学基础的刘潜,施定中似乎有一种觅得知音的感觉。
施定中的特长在于祖传中医药,但是现代医学却是他的薄弱环节。
毕竟他没有接受过正规的医学教育,他对现代的学习也主要是靠买一些医书看一看,接触层次比较浅。
虽然刘潜并非医学专业学生,但是对现代医学的了解肯定是比施定中更加深刻一些。
如此一来,他们不仅能够找到共同语言,还能够相互学习、取长补短。
在刘潜心目中,施定中是他见过中医医术最为精湛的医生了,无论是在中医手法还是用药以及银针的使用,远远甩许多所谓的中医专家好几条街。
对于刘潜来说,施定中可以说是亦师亦友。
而施定中对刘潜也是倾囊相授,他其实也有他自己的考虑。
儿子施小磊正在读初中,如今这个年龄段的小孩不仅比较有个性,还比较叛逆,施定中有意培养儿子继承衣钵,但是施小磊却根本对从医一点都不感兴趣。
施小磊除了上学之外,天天在家哼哼唧唧、五音不全地唱歌,还跟施定中宣称长大后要当歌手。
强扭的瓜不甜,施定中深深地知道,如果儿子对从医没有任何兴趣的话,不仅他学医会学不好,到时学了个半吊子可能还会误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选择,如果儿子想要到外面的世界闯荡,施定中也会全力支持。
扪心自问,他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曾想过要跳出大山,拥抱城市,只是后来由于种种原因选择了留下。
他也不愿意做儿女前行路上的绊脚石。
作为村庄唯一的医生,自己已经四十大几,万一到时年岁大没法行医,而下一代又没人愿意从医,到时这里的居民就会面临有病无人治的窘境。
同时,施定中深刻认识到祖传的这些中医精华实在是博大精深,自己行医这些年也总结了不少经验,如果就这样任其自然消亡,未免也太过可惜。
所以,施定中还有一些私心,他有意将生平所学传授给刘潜,不求这些中医精华发扬光大,至少能够得到传承,不会断送在他手里。
一个月之后,刘潜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正常生活已经没问题了,唯一要注意的就是不要提、拿太重的物品。
周一到周五,刘潜就跟施定中学习医术。
一到周末,施小燕放假回来就缠着刘潜,带他到处走动。
有一天上午,施定中和刘潜在客厅边吃着花生边摆龙门阵。
中途,施定中进了他卧室,并从床底下拉出一个木箱子,木箱子表面的红漆已经掉了不少。
他掏出钥匙轻轻地将其打开,然后从中拿出三本封面已经泛黄的书籍。
“这是我祖传的三本医书,我毕生所学可以说都是源自这三本书。”施定中将那两本书缓缓推向坐在桌子另一边的刘潜。
同时神情严肃,在他眼里,这三本书的价值可不一般。
他本希望从族中找到传承它们的下一位主人,可是很遗憾,至少目前族人中还是没有合适的人。
刘潜微微一怔,目光落在了桌面上的那三本书,因为施定中是摊开推向刘潜的,所以一看就能直接看到书的封面。
上面赫然写着“汤药谱”“针原法”“点穴术”这几个字。
书摆在桌面上,但是刘潜不知道施定中是什么意思,所以没有贸然去翻动,而是静待施定中亲口说出。
施定中接着说:“作为族里唯一的医生,我不希望老祖宗的东西就这样毁在了我手里,希望能在你手上继续传承下去。”
“施大哥,这,这可要不得。”刘潜有些迟疑地说。
“我虽然对医学略有兴趣,但是离职业医生还差得十万八千里,更何况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受之有愧。”
“你我之间已经不需要太过客套,实话跟你说吧,我儿子是不会从医了,族里也没发现什么好苗子,等我哪天走不动了这整个村庄就没医生了。”施定中叹了口气说。
“从医这些年我深深地知道,这两本书若是能够推广开来,那样的话不知道能够拯救多少人,如果就这样让它淹没在历史之中,那可是一大损失啊。”
“那您就应该带着一身医术走出这大山,到外面去造福更多的人。给我这种半吊子,不要学艺不到家,不仅没医好病,反而害了人家。”刘潜推辞道。
施定中摆了摆手,坚定地说:“不会的,你的本事我了解,如果能够潜心研究,成就绝对会超过我。”
“年轻的时候的确想过要出去,现在到了这个年纪,我已经早已放下了这个想法。”施定中说得风轻云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