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定在高二中间,是以全年级十六个班为界,正儿八经意义上的中间,她抬手,朝目光所及处指一下,指向性那么强烈,眼底的笑意那么浓烈。
有人立刻扭头,想看她指的是谁,可惜乌泱泱的脑袋遮住视线,几番张望都无果,紧接着伴奏分秒不差地接上了,操场上空响起女声慵懒又嘶哑的请求:
“Saymysaymysaymynameboy
Saymysaymysaymynameboy
Saymysaymysaymynameboy
Causethere'sonlyohatsaysitlikeyou……”
每呼唤一遍,她就倒退一步,目光仍紧盯场边的同时收手,举过头顶,因而露出一截侧腰,风过无痕,明明细到感觉一阵风就能折断,可偏偏能看见她常年练舞形成的马甲线痕迹,够辣,也够帅,每个wave都压得住beat,却压不住一颗颗躁动活泛的心。
这一回耳根渐红的人就更多了。
包括贺庭周。
包括沈既欲。
第16章 SEV好戏开场了
沈既欲记得宋再旖是六岁开始学习跳舞的。
那时候许阿姨刚迷上摄影,关了酒吧各地采风,宋叔叔医院里又特别忙,所以很长一段时间是他陪她去少年宫上课的。
说是陪,但他也没闲着,顺手报了个围棋班打发时间,沈听择知道这件事后觉得他挺有出息,他以为爸爸是在夸他学围棋有出息,因此本来抱着玩票心态报的班,还真让他慢慢学出了名堂。
从一窍不通到儿童组第五名,再到少年组第一名,颁奖仪式那天,他站在台上,接过组委会递来的奖杯,耳边全是为他而响的掌声。
那是他第一次觉得赢的滋味这么好。
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成长的意气风发。
也是那天,他领完奖走出酒店,外面夜色已经浸透半边天,夕阳正从高楼大厦间一点一点下沉,他连忙赶去少年宫,结果发现偌大的教室早已空荡,只剩前排一盏灯还亮着,和正要准备离开的老师。
他问老师宋再旖人呢。
老师见过他几次,认得他是来接宋再旖的,看一眼钟,说:“这都几点了呀,早下课啦,你给她打个电话吧。”
“好。”沈既欲谢过老师后转身出了教室,边往外走,边拨通宋再旖的电话。
但是在走到电梯间的时候,慢慢停住了脚步。
他偏头看向离电梯三米之外的安全通道,门没关实,走廊的明亮光线溜进去,同时熟悉的铃声从里面传出来。
伸手推开那道门,不轻不重的一声响,伴着地面灰尘微微起簌,宋再旖转头看向他,眼睛还有点红,睫毛上还挂着没擦干的泪珠。
头发按要求盘成丸子扎在脑后,可因为长久的练习而变得松散,几缕碎发落下来,练功服外面裹着一件长款羽绒服,看似臃肿,可只有他
知道,她有多瘦。
那细胳膊细腿,实在经不起一点欺负。
宋再旖吸一下鼻子,指着手机屏幕先开口:“我刚要接。”
“嗯。”沈既欲对她这句类似解释的话不以为意,按掉通话的同时反手带上门,两人视野里的光线就这么暗下去,他低声问:“怎么不哭了?”
转头看见是他没有惊讶,听见这话的时候却愣住了,有种幻听的错觉,宋再旖歪头看着他,“你难道不应该问我怎么哭了吗?”
可是他却问她怎么不哭了。
真是个奇怪的人。
“哭一定需要什么理由吗?”沈既欲走两步到她面前,她坐在楼梯台阶上,他就屈膝蹲下,两人平视,他凝视她,唇角勾着,话语间有低笑的气音,眼神却很平静,没有小时候看她哭鼻子时的那种嘲笑,有的只是一种“你想哭就哭,不丢人”的意思在。
宋再旖又抬手用纸拭了一下眼角,确保湿润彻底干涸后,摇头道:“今天班上有个女孩因为动作老是不到位,被骂哭了,老师说……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可没有人哭是为了解决问题的。”沈既欲几乎是在她说完最后一个字的那一秒接上,没有犹豫,认真地反驳,顿两秒后又软了语气问:“你也被骂了吗?”
“……没有。”
“那就是最近准备比赛压力太大了?”
他知道月底宋再旖要去参加一项芭蕾舞赛事,含金量不小,意义可想而知。
宋再旖低下头,依旧闷声否认:“不是。”
“哦。”沈既欲点点头,也不在乎她的嘴硬,从书包里拿出自己刚得的那座奖杯,好像还留有颁奖现场暖气的余热,塞到宋再旖怀里,“给你,沾沾喜气。”
宋再旖一怔,看清奖杯上的日期和署名,“决赛是今天吗?你怎么没告诉我?”
沈既欲回避她抬头看过来的视线,“这不是告诉你了吗?”
宋再旖举起那座奖杯左看看右看看,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