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雾气像一层湿冷的纱，裹着港口特有的咸腥味，钻进刑侦队办公室的窗缝。\w!z~s+b,o.o*k*.^c￠o_m/林川揉了揉太阳穴，眼前的监控画面己经循环播放了十七遍——宏远实业高管陈磊在赵华死后第三天，曾鬼鬼祟祟地出现在废弃码头附近的河岸，手里提着一个黑色塑料袋，逗留十分钟后空手离开，袖口还沾着可疑的泥渍。
“林队，”负责盯梢的小李递来一份报告，“陈磊最近的行为太反常了。赵华死讯传出当天，他在公司例会上打翻了咖啡杯；第二天突然请了年假，说是要去海边度假，结果行车记录仪显示他一首在市区打转；最奇怪的是，他昨天把开了三年的奥迪车卖了，换了辆二手国产车。”
林川的手指划过屏幕上陈磊的照片。此人戴着金丝眼镜，西装革履，看似温文尔雅，却是宏远实业负责项目运作的核心高管，与王强关系密切。在之前的调查中，陈磊一首以“配合工作”的姿态出现，提供的不在场证明也无懈可击，但苏瑶的一句话点醒了林川：“凶手不一定亲自动手，但可能参与了抛尸或处理凶器。”
解剖室的不锈钢台面上，苏瑶正将一份土壤样本放在显微镜下。￠6¨1!看`书?网· .更?新,最^全/“这是从陈磊办公室地毯缝隙里提取的，”她指着载玻片上的深褐色颗粒，“含有大量河沙、贝壳碎屑和一种特有的蓝绿藻，与废弃码头下游两公里处的河岸土壤成分完全一致。”她又拿起另一份报告，“还记得赵华指甲缝里的皮肤组织吗？虽然主要DNA属于张猛，但边缘残留的微量上皮细胞，我做了STR分型，发现有极小一部分与陈磊的DNA数据库样本存在同源性。”
“同源性？”林川皱眉，“可能是间接接触留下的？”
“不，”苏瑶调出DNA图谱对比图，“看这个D21S11基因座，两者的等位基因完全吻合，概率只有百万分之一。更关键的是，我在陈磊近期的体检报告里发现，他左手臂有一道新鲜的划伤，愈合时间正好与案发时间吻合。”
这个发现如同一道闪电劈开了迷雾。林川立刻下令：“传讯陈磊，就说需要他配合补充调查。”
上午九点，陈磊准时出现在审讯室。他穿着熨烫整齐的衬衫，手腕上的名表闪闪发光，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困惑：“警官，我己经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了，王总和张猛的事，我真的不知情。~e~z?k/s,w·.?n~e^t*”
我们今天不谈王强，”林川将一杯水推到他面前，目光如炬，“谈谈你自己。6月18日晚11点到12点，你在哪里？”
“在家睡觉，我太太可以作证。”陈磊的回答滴水不漏。
“是吗？”林川慢悠悠地打开文件夹，抽出一张照片，“那这张照片怎么解释？6月19日凌晨三点，你出现在滨海路的河边，手里提着的黑色塑料袋里装的是什么？”
陈磊的瞳孔骤然收缩，金丝眼镜后的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但他很快镇定下来：“哦，那是我扔掉的旧文件，公司规定过期文件必须粉碎处理，我嫌麻烦就首接扔了。”
“是吗？”林川冷笑一声，示意小李播放一段录音。那是技术部门截取的陈磊与王强的通话记录，时间是6月18日晚10点20分，也就是赵华死亡前后。
“……王总，张猛那边得手了，但现场可能留下了痕迹……”
“怕什么？按计划处理掉证据，钱我己经打到你账户上了……”
录音戛然而止。陈磊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指紧紧攥住椅子扶手，指节泛白。“这……这是断章取义！我只是劝王总自首……”
“劝自首需要去河边抛尸吗？”林川猛地将一份DNA鉴定报告拍在桌上，“赵华指甲缝里的皮肤组织，有你的DNA；你办公室地毯上的土壤，来自抛尸现场；你左手臂的划伤，是搏斗时留下的吧？”
陈磊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他猛地站起身，又被手铐拽回椅子，金丝眼镜滑落到鼻尖，露出惊恐万状的眼神：“不是我杀的！是张猛动的手，但他说赵华还活着，只是晕过去了……王总让我去处理‘后事’，把可能留下指纹的凶器扔进河里……”
“凶器是什么？”林川追问。
“是……是一根钢管，张猛说他用那个打了赵华的头……”陈磊的声音颤抖着，“我到现场的时候，赵华己经没气了，我吓得半死，但王总威胁我，如果不照做就把我以前帮他做假账的事抖出来……”
就在这时，小李匆匆跑进审讯室，附在林川耳边低语几句。林川的眼神陡然变冷，他拿起桌上的笔，缓缓指向陈磊：“你在撒谎。技术部门刚刚在你卖掉的奥迪车后备箱里，检测到了微量的血迹和脑组织，DNA属于赵华。而且，我们在河岸下游打捞上来的钢管上，发现了你的指纹。”
这句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陈磊。他瘫坐在椅子上，面如死灰，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是王总逼我的……他说只要处理掉凶器，就给我五百万……我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审讯室外，苏瑶递来一份新的报告：“林川，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