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赵琰、戚光、李岩、王承恩,四人脸色同时一变!好快的反应!好狠的反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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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琰怒极反笑:“惊天冤情?关乎社稷根本?好!朕倒要听听,他们能编排出什么花样!宣!”
他冰冷的目光扫过戚光和李岩:“戚卿,密信收好。李卿,你且忍一忍,坐着听!”他必须亲眼看看,这群道貌岸然的清流,是如何颠倒黑白,指鹿为马!
很快,殿门外响起一阵略显杂乱却刻意放重的脚步声。以王焕为首,一群身着绯袍青袍的官员鱼贯而入。王焕走在最前,他换上了一身崭新的一品仙鹤补服,面容沉痛肃穆,甚至带着几分悲天悯人的哀戚,全然不见密室里那阴鸷毒辣的模样。他身后的周廷栋、钱谦益等人,亦是面色凝重,眼神中充满了“忧国忧民”的焦虑和“忍辱负重”的决然。
“臣王焕(周廷栋/钱谦益……)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齐刷刷跪倒,声音整齐划一,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平身。”赵琰的声音听不出喜怒,“王爱卿深夜率众入宫,言有惊天冤情?不知是何冤情,竟能关乎社稷根本?”
王焕并未起身,反而重重叩首,声音带着哭腔,悲愤莫名:“陛下!臣等冒死觐见,实乃不忍见奸佞横行,妖法惑众,动摇我大胤立国之本,社稷之根啊!陛下!城南工部侍郎李岩所行之事,非是救荒,实乃……实乃亵渎龙脉,触怒上天,引致旱魃肆虐、生灵涂炭的祸乱之源!”
此言一出,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戚光按刀的手猛地收紧,骨节发白。李岩瞳孔微缩,后背的伤口似乎更痛了,但眼神却更加冰冷锐利。赵琰面无表情,只是搭在龙椅扶手上的手指,因用力而指节泛白。
“哦?亵渎龙脉?触怒上天?”赵琰的声音平淡得可怕,“王爱卿,此言可有凭据?须知构陷大臣,亦是重罪!”
“臣有凭据!铁证如山!”王焕猛地抬头,眼中闪烁着“大义凛然”的光芒,他从袖中郑重其事地取出一卷用明黄绸缎包裹、看似极为古老的卷轴,双手高高捧起:“此乃前朝大衍钦天监正亲笔所绘、封存于太庙秘阁的《京畿龙脉堪舆图》副本!图中清晰标明,城南野狗坡、流云涧一线,正是拱卫我大胤京师的两条潜龙地脉交汇之眼,乃龙气升腾、护佑国祚的命门所在!此地绝不可动土,更不可兴建任何土木机械,否则必惊扰龙脉,引动地气紊乱,招致天罚!”
他展开卷轴一角,露出上面繁复的山川脉络标记和朱砂批注,字迹古拙,确实有几分古意。他声泪俱下:“陛下请看!李岩所建那劳什子‘风力水车’巨物,其选址,其深入地下数丈之基,其高耸入云的轮架,不正是在这龙脉交汇之眼上大兴土木、强行钉入地脉吗?!此等逆天之举,如何能不触怒上天?黑松岗粮车被焚,是上天示警!今夜城南工地突遭‘天雷地火’(他刻意扭曲了那诡异凝滞的异象)之异变,更是上天震怒,降下惩罚啊!陛下!”
“李岩!”王焕猛地指向脸色苍白的李岩,声色俱厉,仿佛在控诉十恶不赦的罪人,“你身为朝廷命官,不思敬天法祖,反而以奇技淫巧蛊惑圣心,行此亵渎龙脉、祸国殃民之举!致使天罚降世,旱魃横行,生灵涂炭!你……你该当何罪!格物院那些妖人,又该当何罪!”
“陛下!”都察院左都御史周廷栋紧随其后,伏地泣血陈词,“王侍郎所言句句属实!李岩及其格物院,所行所为早已悖逆圣贤之道,离经叛道!其以工代赈,名为赈灾,实为聚集流民,操练工匠,所图非小!更有传言,格物院中藏有沟通域外邪魔之法器,行那魇镇诅咒之术!今夜城南异象,便是明证!此等妖人,若不速除,我大胤国本动摇,江山危矣!陛下明鉴啊!”他身后一众清流官员纷纷叩首附和,声浪如潮:
“请陛下诛杀妖人李岩,取缔格物邪院,以安龙脉,以谢上天!”
“陛下!祖宗之法不可变!圣贤之道不可违!格物之学,乃祸乱之源!”
“恳请陛下下罪己诏,焚毁格物妖书,亲至太庙告祭天地,祈求上天宽宥!”
声声泣血,字字诛心!将一场精心策划的刺杀,硬生生扭曲成了“天罚妖人”的正义之举!将李岩和格物院钉在了祸国殃民的耻辱柱上!更将矛头隐隐指向了支持新政的皇帝本人!这已不是简单的攻讦,这是一场蓄谋已久、要将整个改革派连根拔起、彻底埋葬的舆论风暴和政治清算!
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充满了令人窒息的恶意与颠倒黑白的荒谬。戚光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中喷火,若非在御前,他早已拔刀将这满口喷粪的王焕剁成肉泥!李岩紧抿着嘴唇,后背的伤口因愤怒而阵阵抽痛,他强迫自己冷静,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破局之策。王承恩垂手侍立,眼观鼻鼻观心,但枯瘦的手指在宽大的袍袖下,已悄然捏住了袖中暗藏的剑柄。
赵琰端坐龙椅之上,面无表情地听着这满殿的“忠言”。愤怒的火焰在他胸腔里燃烧,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焚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