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阶梯深处汹涌而出,顺着血灵军首领的足底,疯狂地涌入他那厚重的玄黑重甲之中!
重甲表面流淌的暗沉血光瞬间变得鲜亮、活跃,仿佛获得了新的生命源泉!甲胄上那些狰狞的尖刺与倒钩,仿佛变得更加锐利、更具侵略性!一股比之前更加深沉、更加浩瀚、仿佛与整个阶梯和下方战场融为一体的恐怖威压,如同无形的山岳,轰然降临!
血灵军首领的步伐没有丝毫停顿。他抱着躁动的幼体,一步,一步,沿着这亡魂血肉之路,沉稳而坚定地向上走去。
“咚!咚!咚!”
每一步落下,都伴随着阶梯的震颤和亡魂的尖啸。每一步,都汲取着海量的血煞死气,让他的气势节节攀升,如同正在苏醒的魔神!他怀中的祖灵幼体,似乎也在这股磅礴能量的灌注下,痛苦稍减,那被命劫烙印侵蚀的触须上,混乱的暗红血光与它本身的污秽能量开始了某种缓慢而诡异的融合,散发出的气息变得更加混乱而强大。
他无视了下方的战场,无视了残存的正道修士,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这条通往祭坛顶端的阶梯,以及怀中这代表着灾厄与毁灭的幼体。
涵婓死死地盯着那个拾级而上的恐怖身影,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大手攥紧。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随着血灵军首领每一步的踏出,祭坛深处那股沉睡的、令人心悸的邪恶意志,仿佛受到了召唤,搏动得更加有力,更加……饥渴!
“不能让他上去!阻止他!” 林岳长老发出嘶哑的怒吼,不顾自身伤势,强行凝聚起一道璀璨的剑罡,朝着阶梯中段那道身影狠狠斩去!
数名尚有战力的正道修士也纷纷咬牙,各施手段,或飞剑,或符箓,或术法,五颜六色的光芒带着决死的意志,轰向那道正在登临的身影!
然而,所有的攻击,在接近到血色阶梯一定范围时,异变陡生!
阶梯表面,那些不断扭曲闪烁的亡魂虚影,猛地汇聚起来!它们发出无声的尖啸,形成一层粘稠的、半透明的灰黑色怨念屏障!
嗤嗤嗤——!
剑罡斩入屏障,凌厉的剑气如同陷入泥沼,迅速被无数亡魂的怨念侵蚀、消磨,光芒急速黯淡,最终在距离目标尚有十数丈时便彻底溃散!飞剑哀鸣着被弹飞,符箓爆开的火光被灰黑怨念扑灭,术法光华如同泡沫般破灭!
这由万千亡魂构筑的阶梯,本身就是一个强大的防御结界!任何外来的攻击,都将承受无数亡魂怨念的疯狂反噬与消磨!
血灵军首领的脚步甚至没有丝毫的迟滞,依旧沉稳地向上迈出下一步。他怀中的祖灵幼体,似乎感应到了下方的攻击,复眼转动,朝着林岳长老等人的方向,发出了一声充满暴虐与不屑的低吼。
“没用的……这阶梯,这亡魂屏障……我们破不开……” 一名耗尽灵力的修士绝望地瘫倒在地。
涵婓紧握的双拳指节发白,体内天碑的震颤越来越剧烈。他能感觉到,自己那“逆命者”的名号法则,似乎对这亡魂之力有着某种潜在的克制,但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运用!强行燃烧?代价是什么?又能争取多久?冰凰和金灵的前车之鉴就在眼前……
就在这绝望弥漫之际,血灵军首领已然抱着祖灵幼体,踏上了阶梯的最高层——祭坛的边缘平台!
他停下了脚步。
巨大的祭坛顶端,那不断搏动、散发着污秽红光的核心区域,如同巨兽的心脏,就在他的脚下。污秽的能量波动如同实质的潮汐,冲刷着他厚重的甲胄。
他没有立刻将幼体放入祭坛核心,而是……缓缓地转过身。
覆盖着狰狞面甲的头颅,微微低垂。
冰冷的目光,如同两柄实质的寒冰利刃,穿透了空间的距离,穿透了弥漫的怨念死气,精准无比地……落在了下方战场边缘,那个死死盯着他的少年——涵婓身上!
那目光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没有愤怒,没有杀意,只有一种……纯粹的、冰冷的、如同观察一件物品般的……审视!
涵婓浑身剧震!仿佛被无形的寒流瞬间贯穿!在那目光的注视下,他感觉自己的一切都被洞穿,灵魂都在颤栗!体内的天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抗拒金光,却无法完全驱散那目光带来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与……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被更高层次存在锁定的窒息感!
血灵军首领的目光在涵婓身上停留了数息,那审视的意味浓烈得如同实质。
然后,他那覆盖着面甲的头颅,极其细微地……偏转了一个角度。视线似乎越过了涵婓,投向了更遥远的、被血云笼罩的南方天际——血灵宫主闭关的方向。
这一偏转,极其短暂,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但就在这偏转的瞬间,涵婓体内疯狂震颤的天碑,捕捉到了一丝极其隐晦、却无比清晰的……波动!
那不是力量的波动,而是……信息的传递!一种冰冷的、非人的、如同指令回馈般的意念碎片,透过那审视的目光,被天碑强行截获、解析!
涵婓的瞳孔骤然收缩到了极致!他的脑海中,如同被强行烙印般,浮现出一行冰冷而扭曲的、由纯粹意念构成的文字:
**“容……器……锚……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