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 她的声音如同山涧清泉,带着一种奇异的抚慰人心的力量,瞬间冲淡了岩洞内紧绷的气氛,“我并非追兵。只是路过此地,察觉到此处有微弱的生机波动,便想进来看看是否有同道中人需要援手。” 她的目光落在涵婓褴褛的衣衫和身上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上,流露出真切的担忧,“你…伤得很重。这禁地边缘凶险异常,独自一人太危险了。”
涵婓的心弦并未因对方的美貌和温言软语而放松,帝君兽沉睡前的警告如同警钟在脑海中回荡——“别相信任何人…尤其是血灵宫”。他仔细打量着对方。这女子的红衣样式独特,材质非丝非缎,在昏暗光线下隐隐有暗红色的光华流转,衣襟和袖口处绣着极其繁复、仿佛活物般微微扭动的血色纹路。这绝非寻常宗门弟子的服饰!
“你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涵婓的声音依旧冰冷,带着毫不掩饰的怀疑。他的手依旧紧握着匕首。
红衣女子似乎对他的戒备毫不意外,反而露出一丝理解的笑容:“我叫洛红衣。至于为何在此…” 她轻轻叹了口气,望向缝隙外那片暗红色的天空,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说来惭愧,我是为追捕一头叛逃的凶兽而来。那畜生狡猾异常,将我引入此地深处,我一时不慎中了它的暗算,与同伴失散,自己也受了些内伤,正在寻觅出路。” 她说着,似乎牵动了伤势,秀眉微蹙,纤手轻轻按在了左肩下方,指缝间,一抹刺眼的暗红色缓缓渗出,浸染了如火的衣衫。
血腥味在潮湿的空气中弥漫开来。那颜色,那气息…涵婓瞳孔微缩。他认得,那是血灵宫独有的“血煞之气”!帝君兽的警告瞬间在他脑海中炸响!血灵宫!这自称洛红衣的女子,是血灵宫的人!
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涵婓几乎要立刻暴起攻击或转身逃窜。然而,就在他肌肉绷紧的瞬间,洛红衣接下来的动作却让他硬生生止住了冲动。
只见她并未有任何攻击意图,反而从怀中取出一个造型古朴的青色玉瓶,拔开塞子,一股清冽沁人的药香瞬间弥漫开来,驱散了洞内的霉味和淡淡的血腥。她倒出一粒龙眼大小、通体莹白如玉的丹药,毫不犹豫地抛向涵婓。
“接着,这是‘玉髓生肌丸’,对内伤外伤皆有奇效。” 洛红衣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真诚,“我看你灵力虚浮,气血亏损,想必是强行突破或经历大战所致。此地凶险,恢复实力才是第一要务。”
丹药散发着纯净温和的生命气息,落在涵婓脚边,滴溜溜打着转。以涵婓浅薄的见识,也能感觉到这丹药绝非凡品,价值不菲。对方若真是血灵宫追兵,为何要将如此珍贵的丹药给一个猎物?苦肉计?还是…她真的只是与同伴失散、身受重伤的落难者?
涵婓心中天人交战。帝君兽的警告和眼前女子真诚的举动形成了强烈的冲突。他死死盯着洛红衣的眼睛,那双红宝石般的眸子里,除了疲惫、伤痛,还有一丝…坦荡?
洛红衣见他迟迟不动,也不催促,只是自顾自地走到水洼边,用清水小心地清洗着自己肩头的伤口。??÷鸿!_特#小?`说{2网?-| {1首>|发?,她背对着涵婓,动作轻柔而专注,仿佛毫无防备。这个姿态,无形中又削弱了涵婓几分戒心。
“你…你的伤…” 涵婓看着那狰狞的伤口,虽然怀疑,但医者的本能还是让他忍不住开口。那伤口边缘泛着诡异的黑气,显然是某种阴毒的妖兽爪伤。
“无妨,那孽畜的爪上带毒,有些麻烦,但还死不了。” 洛红衣回头,对他露出一个有些苍白的微笑,“倒是你,小兄弟,你体内的气息…很奇特。生机磅礴却又带着一丝…被强行压制的古老威压?” 她的目光在涵婓身上流转,带着探究,却并无贪婪或恶意,“莫非…你与那血诏异象有关?”
涵婓心中猛地一紧!她果然知道血诏!这几乎坐实了她的身份绝非普通落难者!
就在涵婓心神剧震,几乎要脱口质问的瞬间,异变陡生!
“噗——!”
洛红衣毫无征兆地喷出一口鲜血!那血液并非鲜红,而是带着浓重黑气的暗紫色!她的身体剧烈摇晃,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整个人如同风中残烛般软软地向后倒去!
“小心!” 涵婓惊呼出声,身体的本能快过了大脑的戒备。他一个箭步上前,在洛红衣即将摔倒在地时,险之又险地扶住了她。
入手处一片冰凉柔软,带着淡淡的血腥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冷香。洛红衣的身体轻得惊人,仿佛没有重量,软软地靠在他怀里,气息微弱,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脆弱地颤抖着。
“毒…发作了…” 她气若游丝,声音断断续续,“腰…腰带…内侧…紫色锦囊…里面…有…‘九花玉露’…”
涵婓此刻哪还顾得上什么戒备和怀疑。医者仁心加上对方“赠药”的举动,让他下意识地将她当成了需要救助的伤者。他小心翼翼地将洛红衣平放在相对干燥的地面,手指有些颤抖地探向她纤细腰肢间的束带。
触手冰凉丝滑。他屏住呼吸,强压下心中的一丝异样,摸索着找到了一个硬硬的、小小的锦囊。抽出来,果然是一个绣着精致缠枝莲纹的紫色小锦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