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鹰崖,名不虚传。,w,z,s^k′b*o.o!k..¨c′o¨m/
嶙峋的黑色山体如同被巨神用斧头粗暴劈砍过,陡峭得近乎垂直,只在半山腰以上才勉强有些狰狞的凸起可供立足。崖顶终年盘旋着凛冽如刀的罡风,发出尖锐刺耳的呼啸,卷动着稀薄的灰云,将整座巨崖笼罩在一片沉郁的灰白之中。此刻,这风声里更添了一种令人心悸的嗡鸣——那是无数飞剑划破空气时汇聚成的死亡交响。
洛红衣背靠着一块冰冷湿滑的巨岩,银白的长发有几缕被汗水黏在苍白的脸颊上。她微微喘息,每一次呼吸都带出淡淡的霜雾。发梢延伸至脖颈处的银霜纹路,在晦暗的光线下闪烁着不祥的冷光,那青铜锁链般的印记似乎比昨日又清晰了一分,每一次蛊毒的悸动,都带来蚀骨的寒意和针扎似的锐痛,试图啃噬她摇摇欲坠的神智。
“咳……” 她压抑地咳了一声,指尖无意识地蜷缩,所按的岩石表面瞬间蔓延开一片细密的冰晶。她猛地收回手,强行运转心法,将那股失控的寒气压回体内,冰晶碎裂剥落。
“红衣!” 涵婓立刻察觉到她的异样,一步跨到她身边。他刚经历一场恶战,衣衫多处破损,沾染着暗红与焦黑的污迹,但眼神却比在古寺时更加锐利沉稳,心口处隐约透着一丝金红交织的微光,那是补全的《血光策》玉简在呼应他的灵力。他伸手想扶住洛婓微微颤抖的肩膀,指尖却在即将触及时停住,只将一股温和的、带着奇异暖意的灵力隔空渡了过去。
“别浪费力气,我撑得住。”洛红衣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异常坚决。她侧过头,目光越过涵婓,投向更远处那个沉默而庞大的身影。
帝君兽半伏在一块凹陷的岩壁下,它巨大的身躯是此刻三人唯一的屏障,却也像一个巨大的靶子。它原本覆盖全身、流转着暗金光泽的鳞片,此刻多处翻卷、碎裂,露出底下颜色更深、质地更显粗糙的皮层,甚至有些地方渗出了粘稠的暗金色血液。最引人注目的是它那双前肢的鳞爪,每一次轻微的挪动都带起细微的火星,爪尖似乎变得更加粗壮、狰狞,尖端流淌着熔岩般的暗红光泽,形态正朝着某种非人的、充满原始破坏力的方向异化。它低垂着头颅,粗重的鼻息喷在冰冷的岩石上,化作两小团氤氲的白气,喉咙深处发出低沉的、压抑着无尽痛苦的咕噜声,那双巨大的兽瞳里,属于“人”的理智光芒正艰难地与狂暴的血色搏斗。地脉熔岩锁链留下的灼痕,如同丑陋的烙印,深深印在它粗壮的脖颈和前肢上,每一次锁链符文留下的灼痛,都在将它推向失控的边缘。
“我们被堵死了。”玄甲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两块粗砺的石头在摩擦。他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铁像,紧贴在岩壁最外侧的阴影里,只露出一只眼睛,警惕地扫视着下方云雾缭绕的深渊和上方狭窄的天空。他手中紧握着一截断裂的幽冥骨链,链身上黯淡的符文偶尔闪过微光。“血灵宫的杂碎在下面,用锁链封住了所有能下脚的地方。上面……”他顿了顿,那只独眼眯了起来,透出刀锋般的寒光,“万剑堂的剑阵,已经成了。”
涵婓顺着玄甲的目光猛地抬头。
只见那被罡风撕扯得支离破碎的灰云之上,不知何时已被一片森然的寒光取代。成千上万把形制各异的长剑,并非杂乱无章地悬浮,而是以一种玄奥而冷酷的轨迹排列组合,构成了一座覆盖了整个绝鹰崖顶的巨大立体剑阵!每一把剑都吞吐着凛冽的剑气,锋锐无匹的意志凝成实质,切割着空气,发出连绵不绝、令人头皮发麻的“铮铮”锐鸣。无数道纵横交错的剑气光轨在剑阵中明灭闪烁,如同天罗之网,将崖顶这片小小的绝地彻底封锁。凛冽的剑意如同无形的冰水,当头浇下,渗透骨髓,带来死亡临近的沉重压力。
空气似乎都被这无匹的剑意凝固了。云层被彻底排开,阳光艰难地透过剑阵的缝隙投射下来,也被切割成无数道惨白的光柱,光柱中尘埃飞舞,却更添肃杀。剑阵的核心处,隐约可见几个御剑而立的身影,衣袂飘飘,神情漠然,如同执掌生杀的神只,俯瞰着网中的猎物。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一声凄厉到极点的哀鸣骤然撕裂了凝固的空气!
“唳——!!”
一只巨大的黑雕,不知是误入绝地还是被剑阵的恐怖威势所惊,正疯狂地拍打着翅膀,试图从剑阵的边缘冲出去。它显然已是这片天空曾经的霸主,翼展惊人,铁喙如钩。然而,当它那矫健的身影触碰到剑阵外围一道看似微弱的剑气光轨时——
嗤啦!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声令人牙酸的、如同裂帛般的轻响。那庞大的黑雕身躯,在接触到剑气光轨的瞬间,如同热刀切过凝固的油脂,毫无滞涩地被平滑地切成了两半!滚烫的鲜血混合着破碎的羽毛和内脏,如同肮脏的雨点般喷洒开来,在惨白的阳光下拉出两道猩红的轨迹,坠向深不见底的悬崖。那声戛然而止的哀鸣,成了这绝境最悲怆的注脚。
万剑诛邪,绝天灭地!连天空的霸主也难逃分尸之劫!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攥紧了涵婓的心脏。这剑阵的威力,远超他的想象!洛红衣的呼吸也猛地一窒,指尖寒气不受控制地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