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寒芒凝聚。
“你是谁?” 涵婓的声音冰冷,带着毫不掩饰的戒备。在这种地方,任何异常都可能意味着致命的陷阱。
老者对涵婓的敌意恍若未觉,他那双浑浊的眼睛依旧死死黏在帝君兽身上,狂热不减,步履蹒跚却又急切地向前挪了几步,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嘶喊:“城主…城主大人!他们来了!预言…预言是真的!守界人…带来了…带来了希望!”
他的嘶喊声在死寂的城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墈!书~屋¨ ,更.歆\嶵?全^
话音未落,街道尽头,那座勉强还算完整的、由巨石垒砌的城主府方向,沉重的木门“吱呀”一声,缓缓开启。
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同样穿着一身陈旧的皮甲,甲胄上布满刀痕和暗褐色的污迹,显然是干涸的血渍。面容刚毅,如同刀劈斧凿,饱经风霜,一道狰狞的疤痕从左额角斜划至右下颌,几乎毁掉了半张脸,让他看起来异常凶悍。他便是流沙城的城主,屠烈。
屠烈大步走来,脚步沉稳有力,踩在沙尘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的目光锐利如鹰隼,先是扫过涵婓背上的帝君兽,那庞大而惨烈的身躯让他瞳孔微微一缩,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震撼和…敬畏?随即,他的目光落在涵婓身上,在他冰火交织的异瞳上停留片刻,最后定格在洛红衣那一头刺目的银发和紧闭的双眼上。
他走到近前,在距离涵婓三人丈许外停下。没有多余的寒暄,只有一种在绝境中挣扎求生者特有的直白与沉重。
“它…快死了。” 屠烈的声音沙哑低沉,如同砂石摩擦,直接点破了帝君兽濒危的状态。他的目光再次回到帝君兽裸露的白骨和微弱的气息上,那道贯穿脸庞的疤痕微微抽动了一下。“流沙城…也快死了。”
他抬手指了指周围那些麻木等死的流民,又指了指远处坍塌的城墙和弥漫在空气中的死寂与绝望。“瘟疫…幽冥的诅咒…还有…缺水。水源…快要枯竭了。”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一种濒临崩溃边缘的压抑。“城里的人…每天都在减少。要么病死,要么…渴死、饿死。”
屠烈深吸一口气,那浑浊而带着死气的空气似乎让他更加沉重。他看向涵婓,眼神复杂,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和一丝微弱的祈求:“我知道你们是谁,知道你们为何而来,也知道你们在躲避什么。血灵宫、幽冥…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不会放过你们。流沙城,是你们最后的喘息之地,但这里…也是地狱。”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变得锐利,如同盯住猎物的鹰隼,一字一句道:“做个交易。城主府深处…有我们世代守护的一件东西…或许…能救它!” 他指向帝君兽。“也能暂时压制她体内的…东西。” 目光扫过洛红衣。
“什么条件?” 涵婓的声音依旧冰冷,没有丝毫波动。冰魄之眼冷静地审视着屠烈脸上的每一丝表情,金焰之眼则感知着他体内并不算强大却异常坚韧的气血波动。在这绝望之地,任何馈赠都必然标着高昂的价格。
“庇护!” 屠烈斩钉截铁,疤痕扭曲的脸庞上肌肉绷紧,“用你们的力量,庇护流沙城!直到…直到我们找到新的水源,或者…彻底死绝!”
他指向城外昏黄的天际,声音带着刻骨的仇恨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幽冥的爪牙…那些穿着黑甲的哨兵,它们像秃鹫一样在城外游弋!它们在等…等城里的人死光,或者…等你们出现!它们惧怕这里残留的…某种力量,不敢轻易进城,但它们封锁了所有通往绿洲的可能路径!没有水…所有人…都得死!”
“我需要你们的力量,驱赶它们!或者…杀光它们!” 屠烈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濒死野兽般的咆哮,“作为交换…城主府里的东西…是你们的!”
庇护一座被瘟疫和幽冥封锁、濒临灭绝的孤城?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涵婓沉默着。帝君兽沉重的呼吸如同重锤敲打在他背上,洛红衣指尖传来的微凉寒意也提醒着他两人同样糟糕的状态。他们自身难保,又如何庇护他人?
“带路。” 冰冷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涵婓没有看屠烈,目光落在帝君兽垂落的头颅上。他没有选择。帝君兽的气息正在飞速流逝,洛红衣强行压制情蛊和血蛊的反噬也到了极限。流沙城是地狱,但城主府里的东西,可能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屠烈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但瞬间又被沉重的责任压了下去。他用力一点头,不再多言,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城主府走去。那个干瘦的老者,如同最忠诚的影子,无声无息地跟在屠烈身后,浑浊的目光依旧时不时贪婪地扫过帝君兽。
!城主府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加破败空旷。巨大的石厅里几乎没有任何陈设,只有冰冷的石壁和厚厚的积尘。空气更加沉闷,弥漫着一股陈腐的、混杂着药味和某种奇异腥甜的气息。光线昏暗,只有高处狭窄的窗口透进几缕昏黄的光柱,照亮空气中飞舞的尘埃。
屠烈没有停留,带着三人穿过空旷的大厅,走向府邸最深处。道路向下延伸,通往地下。越往下走,那股奇异的腥甜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