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被彻底撕碎,化为这悬骨山的养料。”
血光移动,照亮了坑洞对面的景象。
那里,靠近洞窟边缘的黑色骨壁前,盘踞着一片更加浓重的黑暗。那不是没有光线的黑暗,而是某种凝聚的、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的阴影。阴影的核心区域,隐隐勾勒出一个极其高大的、人形的轮廓!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血腥、铁锈、腐朽以及…一种古老威严被彻底亵渎践踏的悲怆气息,从那片蠕动的阴影中散发出来。这股气息与弥漫在整个空间的冰冷意志同源,却更加集中,更加…“鲜活”!
涵婓的心脏骤然被攥紧!左臂上那妖异的血纹毫无征兆地剧烈灼痛起来,仿佛受到了某种强烈的共鸣!他死死盯着那片阴影,瞳孔收缩。
洛红衣掌心的血光猛地增强,如同探照灯般射向那片蠕动的黑暗!
光芒刺入阴影的瞬间,如同滚油泼入雪地!
“滋啦——!”
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如同无数怨灵同时尖啸的刺耳噪音骤然爆发!那蠕动的阴影剧烈地翻滚、扭曲起来,仿佛被激怒的毒蛇!血光所照之处,阴影如同潮水般退去,露出了被其覆盖的景象!
涵婓倒抽一口冷气!
四根粗大得如同宫殿梁柱的黑色锁链,从洞窟上方高不见顶的黑暗中垂落!锁链非金非石,通体漆黑,表面布满密密麻麻、如同活物般不断蠕动变幻的诡异符文!这些符文散发着令人灵魂冻结的邪恶气息,仅仅是看一眼,就让人头晕目眩,仿佛心神都要被吸走!锁链绷得笔直,末端,是四个巨大、狰狞、如同某种凶兽利爪造型的镣铐!
而此刻,这四个象征着恐怖镇压的镣铐,正死死扣在一个人的四肢之上!
那根本不能称之为“人”了!
那是一具枯槁到了极致的躯体,如同被风干了万年的木乃伊!皮肤是深沉的古铜色,紧紧包裹着巨大的骨骼框架,干瘪得没有一丝血肉,只剩下清晰的、嶙峋的轮廓。巨大的骨架显示出他生前必定拥有极其魁梧的身材,但此刻,这骨架却被那四根粗大的锁链以一种近乎亵渎的姿态强行拉伸、禁锢着,呈现出一种痛苦而扭曲的姿态。
他身上残留着一些破烂不堪、早已看不出原貌的暗红色甲胄碎片,勉强覆盖着部分躯体。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布满了纵横交错、深可见骨的伤痕,有些早已结痂发黑,如同丑陋的蜈蚣爬满全身;有些则还在缓慢地渗出暗红色的粘稠液体,滴落在身下积累的厚厚一层暗红色“血垢”之中,发出轻微的“啪嗒”声。′鸿?特¨小\说_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最令人触目惊心的是他的头颅。
一头如同枯败杂草般的灰白长发披散下来,遮住了大半面容。但透过发丝的缝隙,依旧能看到一张干瘪、深陷、如同骷髅般的脸!颧骨高耸,眼窝是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里面没有任何神采,只有一片死寂的虚无。他的嘴唇干裂、萎缩,紧紧抿成一条僵硬的直线,透出无尽的痛苦与麻木。
然而,就在洛红衣的血光彻底照亮这具“枯骨”的瞬间,那深陷的眼窝之中,两团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的暗红色光芒,骤然亮起!
那光芒极其微弱,却带着一种穿透万古岁月的冰冷与审视!它如同两枚烧红的铁钉,猛地钉在了涵婓的脸上!
“呃……”一声极其轻微、仿佛从腐朽的胸腔深处挤出来的气音响起。那枯槁的头颅,极其艰难地、带着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极其缓慢地抬起了一点点。灰白的长发滑落,露出了更多那张令人毛骨悚然的骷髅面孔。
目光交汇!
涵婓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那两道暗红的目光刺穿!一股庞大、冰冷、饱含着无尽怨毒、仇恨、被背叛的痛苦、以及…一种洞悉一切的沧桑疲惫感,如同滔天巨浪般狠狠冲击着他的识海!这股精神冲击虽然不如入口处那般狂暴,却更加深邃、更加沉重,带着一种直抵灵魂本源的力量!
涵婓闷哼一声,头痛欲裂,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左臂的血纹灼痛感瞬间飙升,如同被烙铁烫过!但他死死咬住牙关,强迫自己站直,毫不退缩地迎上那两道暗红的目光!
他看到了!在那双暗红眼眸的最深处,除了死寂与怨恨,似乎还隐藏着一丝极其微弱的、难以置信的波动…一丝…仿佛看到某种绝不可能之物的…惊疑?
“咳…咳咳…”一阵剧烈的、仿佛要将肺腑都咳出来的干咳声从那枯槁的胸膛里传出。每一次咳嗽,都牵动着那巨大的骨架和沉重的锁链剧烈颤抖,发出哗啦哗啦的冰冷声响。随着咳嗽,更多的暗红色粘稠液体从他嘴角、甚至鼻孔中涌出,滴落。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喉咙里只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气流声。他的嘴唇徒劳地翕动着,却无法发出任何清晰的音节。
他的舌头…被拔掉了?!
涵婓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愤与寒意。是谁?是谁如此残忍地折磨一个人百年、千年?!青冥?!
就在这时,那枯槁身影的目光,缓缓移开,落在了涵婓身后,气息萎靡、独角染霜的帝君兽身上。
帝君兽似乎也感受到了那目光的注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