挟着他所有的痛苦、愤怒、绝望与不甘,如同两柄开天巨锤,狠狠撞向那颗搏动着的、散发着不祥金芒的血蛊核心!
轰——!!!
无声的巨响在涵婓的灵魂深处炸开!仿佛九天惊雷直接劈在神魂之上。他的七窍瞬间涌出鲜血,视野彻底被一片刺目的白光淹没。左臂上那些妖异的血纹,如同被投入沸水的活蛇,剧烈地抽搐、扭曲,然后寸寸崩解!暗红色的纹路急速褪色、变淡,如同被烈日蒸发的污迹,最终彻底从他皮肤上消失无踪!束缚灵魂的枷锁,碎了!
剧痛如同退潮般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身体被彻底掏空的极致虚弱。涵婓瘫软在泥泞中,大口喘息,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千疮百孔的脏腑。他挣扎着抬起头,几缕散落额前的发丝垂了下来。
不是墨黑。
是雪一样的白!刺目、冰冷、毫无生机的白!
他猛地抬手,颤抖着抓住一缕垂在眼前的发丝。入手冰凉,细腻得不似凡物,那触感竟有几分像帝君兽最坚硬的鳞片边缘。这突如其来的、象征着衰败与不详的白色,像一盆冰水当头浇下,让他刚刚摆脱剧痛的身体瞬间僵硬。.看,书,屋· ~无!错!内^容′他怔怔地看着掌心那缕白发,仿佛看到了自己提前降临的死亡判决书。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一股微弱却极其精纯的灵力波动,如同投入死水的小石子,突兀地从不远处一块残破的墓碑后传来!杀意!冰冷、锐利、毫不掩饰的杀意!是追兵!涵婓残存的警觉瞬间绷紧,身体还处在极度的虚弱中,根本无法做出有效的闪避!
一道锐利的青色风刃,撕裂空气发出尖啸,快如闪电,直取涵婓毫无防备的后心!角度刁钻,时机狠辣,正是要趁他新伤旧创、心神剧震的刹那,一击毙命!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涵婓瞳孔骤缩,身体的本能快过了虚弱的思维。他甚至来不及转身,只是下意识地猛地偏了一下头。嗤啦!风刃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带起几根刚刚变白的发丝,在他苍白如纸的脸上划开一道细长的血痕,火辣辣地疼。那几根被风刃切断的白发,并未如常飘落在地。
它们竟像被赋予了生命,又像是被那风刃中蕴含的能量所吸引!断发在空中极其短暂地凝滞了一瞬,随即竟如同微小的活物,猛地缠绕上那道即将消散的青色风刃!
无声无息间,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道足以切金断玉的凌厉风刃,如同被投入了无形的黑洞,其蕴含的灵力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黯淡、消散!风刃的形态迅速模糊、溃散,最终在离涵婓后心不到半尺的地方,彻底化为几缕无害的清风,连他破烂的衣角都未能掀起。
而那几根缠绕其上的白发,在吸收了风刃的能量后,似乎变得更加莹润,闪烁着微不可察的、极淡的青色毫光,随即才轻飘飘地落下,混入泥泞之中,消失不见。
涵婓猛地回头,冰寒彻骨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射向风刃袭来的方向。三个身着玄天宗服饰的修士,正从一块巨大的残碑后显出身形。为首一人手持一柄青光流转的长剑,脸上带着错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显然也被刚才那诡异的一幕所震惊。
“魔头!果然是你!竟敢玷污宗主埋骨之地!”持剑修士强压下心头的惊疑,厉声喝道,目光却死死锁在涵婓那一头刺眼的白发上,“白发妖邪!九天诛魔令果然没错!今日便替天行道,为宗主报仇!”
话音未落,三人已呈品字形悍然扑上!剑光霍霍,灵力激荡,凌厉的杀招封锁了涵婓所有退路。剑气撕裂空气,带起尖锐的呼啸,卷起地面的枯叶与尘土。冰冷的杀机如同实质的牢笼,瞬间将涵婓笼罩其中!
涵婓摇摇晃晃地站直身体。剧痛后的虚弱感依旧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四肢百骸,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气。然而,一种截然不同的、冰冷而沉寂的力量,正从他那片片崩碎又强行弥合的经脉废墟深处,悄然滋生。他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紧。指尖传来泥土冰冷的触感,也清晰地感受到体内那微弱却异常坚韧的新生力量在流动。他看着那三道扑杀而至的身影,看着他们脸上交织的愤怒、贪婪与一丝对“白发妖邪”的忌惮,眼神里最后一丝迷茫和痛楚被彻底冻结,只剩下深渊般的死寂。
没有怒吼,没有咆哮。就在三道剑光即将加身的刹那,涵婓动了!他并未后退,反而以一种近乎自毁的姿态,迎着最密集的剑光,不退反进!身形快得在原地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虚弱感似乎在这一刻被某种更强大的意志强行压下。目标直指侧翼那个手持符箓、试图远程牵制的修士!
那修士只见白发一晃,一股令人汗毛倒竖的冰冷气息已然扑面!他甚至来不及激发手中蓄势待发的定身符箓,一只冰冷的手掌已如铁钳般扼住了他的咽喉!速度快得超出了他的认知!涵婓的眼中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虚无的冰冷。五指骤然发力!
“呃!”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那修士双眼暴凸,喉骨瞬间粉碎,眼中的惊骇和生机一同凝固。涵婓毫不停顿,扼着尸体如同挥舞一件沉重的兵器,狠狠砸向正面持剑刺来的领头修士!尸体携带着巨大的力量和惯性,如同人形重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