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们的统帅,涵婓!绝不会有错!
!那背影缓缓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抬起了右臂,指向溶洞深处某个被阴影笼罩的区域。一个冰冷、熟悉到令人战栗的声音清晰地响彻矿洞,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每一个听众的心脏:
“开始吧。目标:天穹城下辖,青木、赤水、玄风三镇,所有十六至四十岁的青壮…无论男女。”声音顿了顿,带着一种非人的漠然,仿佛在谈论收割庄稼,“记住,要‘完整’的。他们的血…是上好的引子。”
“是!谨遵统帅钧令!”画面边缘,一个穿着厚重黑袍、看不清面容的身影躬身领命,声音里充满了狂热与敬畏。
画面猛地一转,切到了那阴影笼罩的区域!无数赤裸的人体被束缚在冰冷的金属架上,像待宰的牲畜。他们的身体上连接着粗大的、布满倒刺的管道,管壁内流动着粘稠的、散发着恶臭的暗红色液体。惨绝人寰的哀嚎被消音法术压制,只剩下无声的、极度扭曲的痛苦面容和剧烈挣扎的肢体在光影中疯狂扭动、抽搐。下一刻,更加恐怖的一幕出现:一些人的肢体被无形的力量强行扭曲、撕裂,伴随着血肉分离的粘腻声响(尽管画面无声,但那视觉冲击足以让人脑补出令人发疯的声响),非人的金属骨骼和闪烁着红光的能量核心被粗暴地嵌入断口,与残余的神经和血管强行驳接!画面清晰捕捉到一个年轻女子眼球被活生生挤出眼眶,空洞的眼窝里被塞进一颗冰冷的、不断旋转的红色晶石……
“呕——”终于有人忍不住,猛地弯下腰剧烈地呕吐起来,酸臭的秽物气味瞬间弥漫开来。′4`2`k*a^n_s,h?u?.¨c/o+m/但这呕吐仿佛只是一个信号,紧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更多的人无法承受这超越想象的残酷,胃里翻江倒海。然而,更可怕的是死寂。大部分士兵如同被瞬间抽走了灵魂的泥塑木偶,身体僵硬,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地狱般的画面,瞳孔里最后一点名为希望的光,如同被狂风吹熄的残烛,彻底地、绝望地熄灭了。他们手中的武器——那些残破的刀剑,那些豁口的盾牌——再也握持不住,叮叮当当地掉落在地,砸在冰冷的岩石上,发出空洞而绝望的回响。那声音汇聚在一起,像一首为信仰送葬的哀乐。王石头老兵的嘴唇剧烈地哆嗦着,浑浊的老泪不受控制地涌出,顺着他沟壑纵横的脸颊流淌,他死死抓住身边铁棺冰冷粗糙的棱角,指甲在生锈的铁皮上刮擦出刺耳的噪音,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阻止自己彻底崩溃。他身边的年轻士兵,眼神彻底涣散,口中发出无意义的嗬嗬声,涎水顺着嘴角流下也浑然不觉。
涵婓如遭雷击!他猛地想要站起,动作牵动伤口,剧痛让他眼前一黑,身体剧烈一晃,几乎栽倒。帝君兽发出一声焦躁的低吼,挣扎着想要抬起头颅支撑他。涵婓的呼吸变得无比粗重,胸口剧烈起伏,仿佛被无形的巨石死死压住。他死死盯着画面中那个下达灭绝令的“自己”的背影,那声音…那语调…细微的差别!那绝非他的声音!这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他混乱的脑海。他张开口,试图发出声音,试图辩解,试图告诉所有人这是彻头彻尾的污蔑!但喉咙里却像被滚烫的烙铁死死堵住,只能发出嘶哑的、破碎的嗬嗬声。巨大的震惊、滔天的愤怒和一种被彻底推入深渊的冰冷绝望,如同无数条毒藤,瞬间绞紧了他的心脏,让他几乎窒息。
“统帅!”玄甲的声音如同炸雷般在死寂中响起,带着一种撕心裂肺的痛苦和滔天的愤怒,盖过了所有呕吐和啜泣声。他猛地转过身,那只染血的断指再次直直指向涵婓,身体因为极致的情绪而剧烈颤抖,仿佛随时会倒下,却又被那股刻骨的恨意支撑着。他的眼睛布满血丝,死死盯着涵婓,一字一句,如同泣血:
“告诉我!这影像里的命令…是不是你下的?!那些被活生生撕碎、被改造成怪物的…是不是我们的同袍?!是不是天穹城治下,那些日夜供奉着你的子民?!”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到凄厉的顶点,在洞壁间疯狂撞击回荡,“回答我!涵婓!!”
这一声“涵婓”,不再是尊称“统帅”,而是直呼其名,如同斩断最后羁绊的利刃,带着血淋淋的决绝。
所有残兵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瞬间从恐怖的影像画面,聚焦到涵婓惨白如纸的脸上。那目光不再是敬仰、依赖,而是彻底的崩塌、冰冷的审视、汹涌的怀疑,以及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般压抑的怒火。无声的压力如同实质的海啸,狠狠拍向涵婓。空气凝固了,只剩下篝火徒劳燃烧的噼啪声和粗重的、压抑的喘息。
涵婓强迫自己深深吸了一口带着血腥和呕吐物酸腐味的冰冷空气,压下喉头的腥甜和撕裂般的痛楚。他必须开口!他必须揭穿这拙劣的骗局!他撑着帝君兽的头颅,缓缓地、极其艰难地站直了身体。纵然重伤在身,纵然白发垂落,当他挺直脊梁的瞬间,那属于统帅的、历经血火磨砺的威仪依旧如同磐石般不可撼动。他环视着那一张张或绝望、或愤怒、或彻底麻木的脸,目光最终落在玄甲那只染血的断指和那枚依旧散发着不祥紫光的水晶上。
“玄甲,”涵婓的声音终于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