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八粥的香气飘满紫禁城时,魏璎宁在御药房偷了一钱砒霜。·x\4/0\0?t!x·t*.?c`o,m′她将毒粉藏入鎏金指甲套里,转身却撞见璎珞正在煎药。妹妹手中的蒲扇有节奏地轻摇,药罐里翻滚的正是高贵妃每日要服的安神汤。
"姐姐也懂药理?"璎珞突然开口,扇尖挑起璎宁的袖口。那里面藏着刚从太医院偷来的曼陀罗,与药罐中的陈皮气味混在一起,竟显出诡异的甜香。
璎宁抽回手,故意让翡翠镯子磕在药罐边缘。裂纹顺着镯身上的"孝贤"二字蜿蜒,像道丑陋的伤疤。璎珞的瞳孔微微收缩——这是元后的遗物,当年陪葬品清单上明确记载的物件。
"二姑娘近日睡得可好?"璎宁抚着镯子上的裂痕,"听说长春宫夜里有猫叫。"她话音刚落,璎珞突然打翻药罐,滚烫的药汁泼在两人裙摆上。在蒸腾的雾气里,妹妹用沾药的手指在案几上写了个"匕"字。\w!z~s+b,o.o*k*.^c¢o_m/
未时三刻,璎宁奉命去乾清宫送腊八粥。乾隆正在批折子,见她进来,目光立刻黏在她腕间的裂镯上。璎宁假装没察觉,布菜时故意用指甲套刮过碗沿,发出刺耳的声响。
"这镯子......"乾隆突然抓住她手腕。璎宁顺势跪下,让裂开的镯子滑落在地。翡翠断成两截的脆响里,她看见皇帝眼中闪过一丝痛色——不知是为了元后,还是为了她这个替身。
"奴婢该死。"璎宁伏地时衣领散开,露出颈间新鲜的红痕。这是今早弘昼发疯时咬的,此刻正好派上用场。乾隆弯腰拾镯子的动作僵在半空,他的影子完全笼罩着她,像座即将倾塌的山。
璎宁趁机将预先备好的半封信塞进奏折堆。信纸上的字迹与姐姐如出一辙,详细记录了高贵妃如何借戏班之手将毒药送入长春宫。当皇帝的手指碰到信纸时,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血点溅在明黄缎面上,像极了元后临终那日的场景。′如^文-网^ ^首?发·
离开乾清宫时,璎宁在廊下遇见海兰察。侍卫长的刀鞘上沾着雪泥,想必刚去过什么偏僻处。她假装没站稳,整个人跌进他怀里,趁机将沾血的帕子塞进他铠甲缝隙——帕角绣着高贵妃的闺名。
"大人当值辛苦了。"璎宁抽身时指甲划过他喉结。海兰察的佩刀哐当落地,他弯腰去捡时,脖颈后露出道新鲜的抓痕——形状像极了璎珞惯用的护甲样式。
申时雪下大了。璎宁在绣坊找到正在绣屏风的璎珞。妹妹的针脚又密又狠,绷面上两只交颈鸳鸯的眼睛竟是用红宝石碎屑点的,在烛光下像滴血的眼。
"姐姐看这像什么?"璎珞突然举起绣绷。璎宁凑近细看,发现鸳鸯羽毛里藏着极小的字——"亥时梨园见"。她刚要开口,门外传来傅恒的脚步声。
璎宁迅速将预先备好的旧荷包塞给妹妹,自己则躲进多宝格后的暗影里。荷包里装着姐姐与傅恒的定情信物——半块羊脂玉,上面刻着"恒莘"二字。璎珞会怎么利用这东西?她几乎要笑出声。
傅恒进来时带着满身寒气。璎珞背对着他继续绣花,手指却有意无意地抚过那对鸳鸯。富察大人僵在原地,目光死死盯着璎珞发间的金步摇——那是高贵妃的物件,此刻却簪在仇人妹妹头上。
"大人找谁?"璎珞头也不回。傅恒的喉结滚动几下,突然夺门而出。璎宁从暗处转出来,看见妹妹正用剪刀挑开荷包,刀尖闪着冷光。
"二姑娘好手段。"璎宁抚掌轻笑。璎珞突然将剪刀抵在她咽喉:"姐姐可知亥时梨园有什么?"刀锋压出一道血线,"有口枯井,井底沉着把龙纹匕首。"
璎宁的呼吸丝毫未乱。她早知道妹妹查到了什么——那匕首是她去年就偷偷捞上来的,此刻正藏在弘昼的书房暗格里。璎珞不过是在验证猜测,而她正好借妹妹之手把这消息递出去。
"是吗?"璎宁笑着握住璎珞持剪的手,"那妹妹可要当心了,井边青苔滑得很。"她突然发力,剪刀在妹妹颈侧划出同样的血痕。两人在血腥气中对视,各自眼中都映着对方扭曲的笑脸。
晚膳时分,宫中突然传遍和亲王发疯的消息。弘昼在御花园持刀追砍太监,口中喊着"弑君"二字。璎宁在值房听着远处的骚动,慢条斯理地往唇上涂着胭脂——颜色与元后画像上的一模一样。
门被撞开时,她正对着铜镜练习元后的神态。海兰察满身是血地冲进来,手中攥着那枚染着高贵妃胭脂的铜钱:"你早就知道!"
璎宁缓缓转身,烛光将她投在墙上的影子拉得很长。影子手里似乎握着什么利器,形状像剪刀,又像匕首。她笑着将鎏金指甲套里的粉末倒入茶中,递给浑身发抖的侍卫长:
"大人,喝口茶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