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阁的雨声渐歇时，齐衡的呼吸己经平稳。·我!的!书¨城^ ^无¨错.内\容-
如兰轻轻拨开他散在额前的碎发，指尖描摹着他微蹙的眉间。晨光透过窗棂的缝隙漏进来，在他睫毛上投下一片细碎的金影，像是撒了一把揉碎的星子。她忍不住凑近了些，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脸颊——
"五妹妹这是要趁人之危？"
齐衡突然睁眼，眸底含着笑，声音还带着晨起的微哑。如兰猝不及防，慌忙要退开，却被他一把扣住了手腕。
"元若哥哥装睡？"她瞪他，耳尖却悄悄红了。
"不装睡，怎么知道五妹妹这般惦记我？"他低笑，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腕骨，那里系着一根红绳，是昨夜他亲手给她绑上的——说是辟邪，可结扣却打成了同心结的模样。
如兰垂眸，看着两人交叠的手，忽然轻声道："我做了个梦。_j_i*n*g+w`u￠b.o?o.k!._c`o_m*"
"嗯？"
"梦见你在雪地里等我，等了很久。"她抬起眼，"我问你为什么不来避雪，你说......"
"我说，"齐衡接过她的话，声音轻得像叹息，"'我在等一个人，怕她来了找不到我。'"
如兰心头一震。
——那不是梦。
是她穿越前，在博物馆看到的那幅《雪夜候君图》的题词。
雨后的庭院弥漫着泥土与青草的气息。
如兰坐在秋千上，裙摆随着晃动的弧度轻轻扬起。齐衡站在她身后，每一次推秋千的力道都恰到好处——既不会太高让她害怕，又不会太低扫了兴致。
"再高一点！"她回头冲他笑。′?<我={-的]D?书2￠城￠¨ -已¨!发=?布￥?a最?新+?÷章<3~节?_
齐衡摇头："不行，摔着了怎么办？"
"摔着了......"如兰眨了眨眼，"元若哥哥会心疼吗？"
"会。"
他答得干脆，手上却依旧稳稳地控着秋千的绳索。如兰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忽然觉得胸口发胀——这样干净纯粹的喜欢，是她从未在算计与权谋里尝过的滋味。
秋千渐渐停下。齐衡从怀中掏出一方素帕，替她擦了擦额角并不存在的汗。帕子是崭新的，可如兰却闻到上面淡淡的沉水香——是他常年熏衣的香气。
"元若哥哥。"她突然开口，"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不是你以为的那个人......"
"那我会重新认识你。"他打断她，指尖轻轻拂过她的鬓角，"一次，两次，多少次都可以。"
午后的书房静谧安宁。
如兰趴在案几上，看齐衡提笔誊写诗册。他的字极好看，笔锋清峻，力透纸背，写的是《诗经》里的《绸缪》：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这句不好。"如兰突然伸手，点了点纸面。
齐衡挑眉："哪里不好？"
"太含蓄了。"她夺过笔，在旁另写一行，"应该是——"
"今夕何夕，得见君兮。愿言配德，携手相将。"
笔锋一转，竟是齐衡的字迹。
齐衡怔住，抬眼看她："你......"
如兰这才惊觉失态——盛如兰的字向来如幼童涂鸦，哪能模仿他的笔迹？她慌忙要撕了那页纸，却被齐衡按住手。
"写得很好。"他轻声说，"我很喜欢。"
他的掌心覆在她的手背上，温暖干燥。如兰忽然希望时间就停在这一刻——没有铜镜，没有黑衣男人，没有那些血腥的算计与阴谋。
黄昏时分，他们溜进了厨房。
如兰踮着脚去够柜顶的蜜罐，齐衡在她身后虚扶着，生怕她摔着。
"元若哥哥知道我要做什么？"她抱着蜜罐回头。
"桂花蜜圆子。"齐衡笑，"你念叨三天了。"
小厨房里热气氤氲。如兰揉着糯米团，时不时往齐衡脸上抹一把面粉。他也不恼，只是趁她不备，突然将沾了桂花蜜的指尖点在她鼻尖上——
"齐元若！"
她气呼呼地要擦，却被他捉住手腕。
"别动。"他凑近，轻轻舔去那点甜腻的蜜，唇瓣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鼻尖，"浪费了可惜。"
如兰僵在原地，耳根烧得通红。
铜镜在袖中突然震动，可她第一次不想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