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很确定……我怕你走。”
风车停了。庭院开始塌陷。
槐音望着他,泪终于落下。
她说:
“那就别再梦我了。”
梦彻底破碎。
现实中的李响猛然睁眼,满身冷汗。
天命、镜像、联盟……所有战场的记忆如浪潮退去。
但在他胸口,一枚纸风车吊坠静静悬挂,不知何时出现的。
他望着它,喃喃低语:
“她终于……哭了。”
这一刻,他不再逃避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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瓢泼大雨倾泻而下,雨滴击打着南区废梦者收容所厚重的铁门,发出沉闷的回响。
昏黄的灯光穿透厚重的雨幕,在潮湿的水洼里折射出扭曲的光影。
一辆黑色押运车急速驶入院内,轮胎碾过积水,激起无数水花。
押解员们步履匆匆,将一个瘦弱的少年推进了收容所的审讯室。
少年浑身湿透,衣服紧贴着骨骼,脸色苍白得如同纸张。
他的瞳孔里,泛着诡异的乳白色光晕,似乎失去了对现实的感知。
,!
嘴里断断续续地重复着一句话,声音低哑而急促:
“她……她说我该死……说我占用了不属于我的梦……”
审讯室外的观察间,李响站定,目光透过厚重的玻璃盯着那个少年。
他已见过太多因梦象扭曲而崩溃的灵魂,可这一次,他的心却沉重得难以平静。
因为——少年的梦象残片上,隐隐浮现出一个他熟悉至极的符号:
——折翼的纸风车。
李响不由自主地握紧了胸前的吊坠,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不可能……她怎么会出现在别人的梦里?”
梦境中,少年赤足站立在一片潮湿泥泞的荒野中,四周笼罩着淡淡的白雾。
远处,一棵古老的槐树孤独地矗立着,树影斑驳,枝叶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遥远的秘密。
树下,白衣女子背对着他,长发随风飘扬。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槐花香,夹杂着一丝冰凉的寂静。
她缓缓转过身,眼中映着无数梦线交错的光芒,声音轻柔却带着难以忽视的威严:
“如果你有一个不被任何人记住的名字……你愿不愿意为它活一次?”
少年的呼吸逐渐急促,眼眶渐渐湿润,久久未发一言。
终于,他缓缓点了点头。
白衣女子轻轻扬起一只手,指尖带起一缕透明的梦线,划过少年的额头。
刹那间,梦境崩塌成无数碎片,少年猛然惊醒,却再也无法区分梦与现实的边界。
屏幕上的梦象数据忽闪不停,李响眼神锐利,低声向数据官下达命令:
“给我调出他梦中出现的人像痕迹,我要验证——她是不是,还在。”
数据官面露为难,指尖颤抖着敲击键盘:
“那个梦境区域被列为最高安全等级,权限受限……但……我们可以尝试绕过部分屏障。”
李响冷冷盯着对方,沉声道:
“只要能找到她的痕迹,我愿赌一切。”
他清楚,这一次不是单纯的调查,而是一场对抗时间的追逐。
因为她,正在借别人的梦,尝试用各种面貌“成为别人”,
而这意味着,她的存在正逐渐模糊,离开那个真正属于她的名字越来越远。
李响眼中闪过决绝:
“我必须在她彻底变成‘别人’之前,找到那个真正属于她的:
——一个从未被赋予,而是她自己选的名字。”
深夜,李响独自坐在收容所天台,城市的灯火在雨雾中若隐若现。
手中握着那枚被岁月侵蚀的纸风车吊坠,轻轻转动着。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声音低沉而坚定:
“她……已经不再只是我的梦。”
“但我还记得那个名字,那个只属于她的名字。”
“而我,只剩下一个承诺——在这碎裂的梦境彻底湮灭之前,我要叫她一声——完整的名字。”
喜欢主角与作者厮杀,世界树笑的分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