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印记恐怕才是那东西藏匿的实体。!d,a′k!a~i\t?a~.\c-o?m¨
姬无妄抬眸与沈孤舟对视了一眼,将空出来的手指点在了那块黑色印记之上。
尖锐的嘶吼之声突然在耳边响起。
就在这时,平地突然起了一阵风,紧接着石室内所有的蜡烛都跟着剧烈的晃动两下,‘啪’的一声灭了。
室内陷入到了一片昏暗当中,姬无妄站在原地一身衣袍被风吹起,昏暗的光拢着一张容色渐冷的一张脸,像是深渊当中的顽石,伫立在风暴将起的黑暗之中,岿然不动。
沈孤舟眉头蹙起,迈步向前。
姬无妄:“别过来。”
黑暗对于姬无妄而言与白天无异,但对于别人就不一定了。他将视线抽回,就看见自己指尖所触之地有一道魔气挣扎着从藏匿之地冒了出来,冲着他嘶吼着迎面就冲了过来。
魔气冲出来的那刻,姬无妄手中揪着的郑途就像是一个破掉的气球一般,变成了一张人皮摊在地上,而沈孤舟就看见那黑气直接冲进了姬无妄的身体里。?求?书′帮/ ¨首?发-
沈孤舟拧紧了眉头,迈步上前。
这魔气在进入到姬无妄的身体之后,整个消失不见。
沈孤舟走到近处,看着眼前一动不动的人,出声轻唤了两声,然而眼前之人双眼无神的望着前方,并没有理他。
沈孤舟眉头蹙的更紧,他沉思了片刻,伸出指尖将对方脖颈的衣领拨开,随即他便在姬无妄白皙的脖子上看见了一个与郑途一模一样的黑色印记。
与魔共生。
所谓的饲养,不过就是人饲魔,而魔则是一点点的在蚕食人类的身体。
现在郑途没用了。
这东西便选择换了个寄生之体。
以前,依照沈孤舟对姬无妄的了解,这人虽然做事没什么章法,也不怎么着调,但却是一个不会让自己吃亏的性子。可在经历了十年前天烛峰上的事情之后,沈孤舟现在不信姬无妄嘴里的任何一句话。~小-说+C!M^S· !免?费+阅?读!
沈孤舟闭上眼,手指在面前凝诀,凝白色的灵力凝于指尖,将沈孤舟的一张脸映的仿若皎月。昏暗的光色里,左耳耳骨之上有什么东西亮了一下,沈孤舟没管,而是咽下了口中的猩甜,将手指轻压,点在了姬无妄脖子的黑色印记之上。
鼻间似有花香。
这股子花香如从梦中而来,让人有些熟悉。
沈孤舟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入目所见便是眼前大片的三角梅。
金黄色的三角梅开了满目,暖风一吹,花瓣自树梢坠落带起那片迤地的雪色衣角,随风前导。
这是,一百多年前的雾陵姬府?
魔最善蛊惑人心,它们进入人体之后,会先击溃一个人心中最为脆弱之地,也就是执念所在。就像是郑途,心中执念最深的东西也是最害怕失去的东西便是被抛弃。
此魔就是抓住了郑途这个心思引导他一点点的坠入深渊。
沈孤舟原以为,姬无妄的执念会是一百多年前雾陵姬府覆灭的那一晚,可他没想到,眼前所见的一切却是雾陵姬府最为鼎盛的年岁。
院中的一切,祥和,宁静。
一切都像是从未逝去。
他想。
他应该知道他要找的人在哪。
沈孤舟凭着记忆,穿过回廊,走过后院的朱门,果然在那条万分熟悉的台阶之上,在一片繁花似锦的春日里,看见了那个孤零零坐在台阶上的人。
此时,头顶的阳光正好,暖风将姬无妄发上鲜红的发带吹起,那抹红将那张脸衬得多了几分的艳。
他抱着膝盖上趴在腿上,不知道是睡了还是没睡。
沈孤舟走上前,轻手轻脚的坐在了对方身边,哪知他整个人还没坐稳,肩膀上突然一沉。他微微侧目,便是看见那个本是趴在膝盖上睡觉的人此时闭着眼睛将头枕在了他的肩膀上。
“我有点累。”
“让我靠一会儿。”
听惯了这人咄咄逼人的话,冷不丁这软了嗓子的轻声低语浮在耳边,让沈孤舟本是有些紧绷的身子都放松了下来,他一句话都没有说,而是任由对方靠在肩头,静静的陪人坐着。
安静祥和的环境当中,风声莎莎的落在耳畔。
茂密繁盛的三角梅染了日光的碎金之色,在眼前晃动着迷离而又虚幻的色泽。
沈孤舟这些年时常做梦,梦中的场景就如同眼前看到这一切。在曾经的那个雾陵姬府当中,在无数个祥和的午后,两个人就是这么静静的坐着,什么话都没说。
沈孤舟很清楚,梦中一切都是假的。
可他所念之人近在咫尺,仿若唾手可得,他在梦中与人相遇,却也想在梦中多陪人一会儿。
就像是此刻。
清醒沉沦。
魔气在寂静祥和的环境当中滋生,正在觊觎着它盯上的食物。
沈孤舟坐在石阶之上,微微抬眸看着眼前浮动着的魔气,拢在日光之中的双眸染了几分霜雪般的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