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月上中天,翁然这才扶着歪斜的发冠,拖着自己肥硕而又愈发疲惫的身体推开州府的大门走了进去。`x~q?u·k?a_n.s.h¢u*w-u/.-c?o′m!
“大人, 请留步。”
“又怎么了?”翁然现在就不能听见这句话,一听见整个人头都是大的。他深吸了一口气停下脚步, 怒而转身:“我说你们这群人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
州府内统领军士的将军穿着一身盔甲快步走上前:“大人, 是关于那两个纵火犯的事情。”
翁然:“人找到了?”
将军:“没有。”
翁然:“没有你们来烦我做什么?!滚。”
将军因翁然的话皱了一下眉,但他什么都没有说, 也没有抱怨,而是敛了脸上的表情神色恭敬的抱拳, 冲着人继续汇报道:“可是我们派出去的兵已经将城中的街道都翻了个遍, 但并未找到您说的那两个纵火之人。”
“陆实,我说你什么都好, 就是死脑筋。\2.c¢y,x~s?w-.?n¨e-t/”翁然掸了掸身上落下的灰烬, 晚上的憋闷让他实在是忍无可忍的冲着人骂出声:“你是猪吗?街上找不到你就不会挨家挨户的搜吗?城门已关, 城中就这么大的地方我就不信这两个人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 凭空消失!”
陆实有些震惊的抬眸:“可是, 城中住的大部分都是百姓,如果魔兵大肆搜的话......”
翁然像是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一群贱民,谁敢拦, 杀了便是,这还用我教吗?”
陆实:“可是......”
“可是可是,你怎么这么多可是......”翁然抬起手就这么点在了陆实的身上, “我告诉你, 你们曾经奉的那个王已经死了,现在新王当政,压根就没人会把他们当回事。”
翁然:“你一个普通人现在还能留在这里跟我说话, 也就是我可怜你,换个地方,你怕不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翁然:“陆实啊,看在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的份上,我劝你最好赶紧把你脑子里的那些东西给我丢了。\新\完′本_神,站¨ -更.新.最/全\”
陆实蹙眉。
翁然:“那两个人事关重大,今晚若找不到,你就带着你的那群兄弟给我滚蛋!”
陆实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翁然却是抬手将他一把推开。他呲牙咧嘴的捂着自己刚刚被撞疼的老腰,一瘸一拐的往自己住的庭院走去。
州府之外是花灯节艳丽的灯火,纷繁而又华丽,而陆实站在这雕梁画栋的州府内,感受到的却是四周冰冷毫无人气的一切。曾经那个会跟百姓打成一片,如火一般浓烈的人十年前就已经不在了,而他维持了这近百年的和平之地也即将崩塌。
是人如何?
是魔那又如何?
陆实站在原地半晌,松开袖中攥紧的手指,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
“来人啊。”
“人呢!”
“该死的,这群人都死哪去了?”
州府后院,翁然骂骂咧咧地将屋门推开。
往日里灯火通明的厅室内,今晚一个灯也没有点,到处都黑漆漆的一片。
翁然一头扎进去的时候还以为是进错了门,他扶着脑袋上差点摔掉的发冠,一边骂着今天这群偷懒的仆从,一边挥袖用魔气将灯点燃。
当屋内的烛火重新燃起的同时,翁然突然嗅到了一股子不同寻常的魔气,这股子魔气让他很是熟悉,熟悉到这些年在梦里,成为了他一切噩梦的源头,搅扰的他日日不得安宁。
这是……
翁然身子踉跄了一下将发冠扶正,咽了一口唾沫抬头去看,只见此时屋内灯色澄明,高座之上慵懒侧躺着一个身着玄色衣袍之人,他抛着手里的冰花,艳红色的里衣衬得那露出在外面的一节腕子皓白若玉。
这熟悉的身影,让翁然有些不敢置信的伸手揉了揉眼睛。
就在这时,座上之人似是听见了屋中的动静,冰花落入掌中的同时,他微微侧目。
屋内微弱的烛光映出了这人被魔气侵染的眼尾生了一抹红,而拢在暗处的瞳色垂落之时若永夜冻湖,就连周遭的烛火也泛不起半丝的暖意。
翁然就这么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王.......”
大约是在五六十年前,翁然其实还见过一次这位在苍狼域叱诧风云的祖宗。
那时候,姬无妄刚刚从南澜秘境当中将赤云剑拔出来,正是意气风发的好时候。
仙门的人惧怕他称他为魔头,可苍狼域的人却爱戴他,将他视为救世的神明。
翁然尤记得,那晚这人兴夜而来的时候似是也像今日这般躺在高处,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翁然将头垂的更低。
来的人,的确是姬无妄。
只不过在来之前,沈孤舟用障眼法给他换了张皮,这张皮让他暂时褪去了所有的伪装,半个时辰之内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