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道:“我那金麟台有个名叫计拂的军师可厉害了……”
计拂?
难道是他当年安排过去的那个人......
沈孤舟眸中闪过了一抹异色,他沉思了片刻将这股子异样的情绪给压了下去并未让对方察觉,而拢在微暗光色当中的只双眸之中只剩下古井无波的一片深潭, 窥而不见其底。^b-i!x′i+a.6*6!6-.¨c,o+m!
半晌, 他将思绪抽了出来,在听见姬无妄还在跟他讲着对方到底在这方面有多么的厉害的时候,沈孤舟几乎是恨铁不成钢的握着手中的册子朝着姬无妄的脑袋上敲了一下。
沈孤舟:“都被坑过一次了, 怎么还不长记性?”
姬无妄嘴里叼着的笔‘啪’的掉了下来,他双手捂着脑袋,一脸不满的反驳出声:“这跟我被坑有什么关系?”
沈孤舟给人晃了晃手中的折子,推到姬无妄跟前:“如果之前,你有将这些东西认真看的话,那你就会看出昌和这些年在背后到底做的什么手脚。^8′1~k!s.w?.^c!o?m¢”
姬无妄有些心虚的小声嘀咕出声:“别人看不是也......”
沈孤舟:“嗯?”
“好好好,告诉你算了。”姬无妄拿桌子上放着的折子,没好气的冲着人再次开口,“你真当我蠢啊,你当我当年为什么把陆实调到沧州而不是调去其他贫瘠荒芜的地方?还不是察觉到了这人在背后做的那些腌臢事情?”
姬无妄:“看似远调,实则不过是给人的一个障眼法,这样一来既可以安抚那批真正触及到利益的一群人,也可以麻痹掉背后那群真的想要什么的人。”
姬无妄挑眉:“你看,我死之后,陆实不是还好好的活着吗?”
沈孤舟在看着马车内姬无妄笑得张扬而又明媚的脸却是皱紧了眉头:“可是你想到了所有的人,甚至为一个下属谋划了十年二十年之后的事情,却唯独没有考虑到自己。·y_u+e\d!u`y.e..+c?o.m/”
姬无妄摆了摆手:“我无所谓......”
沈孤舟:“姬无妄。”
这还是自打两个人相处这么久以来,这人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可这人又是他什么人?
一个连名字都不愿意说的胆小鬼,凭什么来管他的事情?
姬无妄抿紧了唇,攥紧了垂落在身侧的手指,当作是往日的一句话玩笑话那般冲着人道:“我看你现在是胆子大了竟然连我的名字都敢叫,你信不信我......”
姬无妄微微倾身向前,却是在对上沈孤舟这双近在咫尺却满含担忧的双眸后,整个人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软了下去,他抽回手,抱着手臂坐了回去。
“算了。”
“跟你说也说不清楚。”
“你的子民需要你。”马车突然安静了下来,微光从车帘外倒映在姬无妄的脸上,沈孤舟盯着人沉默了半晌,方才再次开口,“所以,你得好好活着。”
自打雾陵姬府没了,姬无妄转修了魔道之后,他在仙门里听到最多的就是所谓的谩骂和牺牲。
在绝大数的人心里一直会觉得,一个魔死不足惜,更有甚者会觉得只有他的牺牲与赎罪,才能换来世间的安定与太平。这是这么多年以来,他第一次从别人的口中听见让他好好活着的。
这一刻,姬无妄的心跟着一颤。
他偏过头看向沈孤舟想从对方的那双眼睛里看到任何虚假的信息,可是没有,这人望着他的眸色当中只有真实的担忧与更加复杂的情绪。
他不懂。
明明他们之间......
姬无妄抿紧了唇,别别扭扭的出声:“知道了。”
沈孤舟抬手:“奖励颗糖。”
“你当我是小孩子吗?”姬无妄嗤了一声,却还是从沈孤舟的手里将那专门为他准备的蜜饯给拿了过来,丢进了嘴里。沈孤舟说的没错,这甜腻的味道好像是真的能冲淡掉口中的腥涩的苦味。
姬无妄在心底又嗤了一声。
沈孤舟将手抽了回去:“所以之前提议将陆实调去沧州的人是厉荣?”
当年事情推进的过程中,第一个跑来找他的的确是厉荣,可那天晚上,这个人的到来却不是给他找事情的而是跑来给他支招的。那时候,厉荣已经察觉到了他所属的州内出现了内鬼。
那个老匹夫,就是喜欢多管闲事。
姬无妄思索了片刻,回过味儿来:“我看你问我事情就不是好奇,而是探听消息来的吧。”
沈孤舟指尖点了点自己面前快被摞成山的折子:“那要不这些东西你来处理?”
一句话,算是直接掐住了姬无妄命门,他退避三舍的坐到了另外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