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在身边放一些漂亮的养眼的东西,所以之前在钧天阙侍奉的那几个宫人,但凡能近得了他身的,都是些模样清秀的少年。/我_的¨书`城\ ·已/发+布`最!新~章^节~可现如今,那几个熟悉的面孔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几个低眉顺眼的奴才。
姬无妄慵懒的侧躺在榻上,冲着那个离自己最近的宫人勾了勾手。
姬无妄:“说说看,刚刚在写什么呢?”
宫人:“没......没什么。”
姬无妄也懒得跟这人废话,他抬了手指就将几张纸从这人的袖子里勾了出来。几张薄纸被放在手里翻了两页,随后姬无妄就发现这纸上竟然写的全部都是他的一举一动。
从他回来到现在,就连他刚刚传音给沈孤舟,都被这人写在上面,成了——‘王在朝会上与某人密语,其人身份不明。’
这可,真是个好东西啊。
姬无妄将纸在手中慢慢叠起,那垂落的双瞳拢在暗光中让人一时间看不出情绪。~零+点\看~书^ `最.新!章?节?更*新·快~
宫人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轻问:“王......”
姬无妄:“刚来的?”
宫人赶忙回话:“已经......已经有一年了。”
姬无妄:“一年了啊,那你可知钧天阙内原本伺候的那批人都去哪了?”
宫人:“奴......”
姬无妄低头继续叠着手中的东西:“别急,慢慢说。”
这宫人原本以为姬无妄会冲他大发雷霆,可想象当中的暴怒却并没有迎来。
眼前侧躺在床榻上的人吐出的话听上去十分的平和,就连那张拢在光色当中的脸上甚至还带了几分浅淡而又夺目的笑。
这位王......
看上去好像的确如传言当中那般从来都不管事。
这样以来岂不是就是个空架子。
宫人心里长舒了一口气,赶忙低下头:“回王,这件事奴不清楚……”
人在撒谎的时候,眼神往往有明显的闪躲和恐慌。\优`品.小\说′网. ?首.发*
这人单是从声音上就能看出来是个知道原由却不愿意说的。
姬无妄也没恼,他抬手又招了另外的几个宫人上前,得到的却是一样的答案。
姬无妄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阿尧呢?”
“阿尧?哪个阿尧?”
“您说的莫非是之前在王……之前在三王跟前侍奉的那个?那个人……”
“那个人八年前就死了。”
姬无妄愣住了。
钧天阙内的琉璃灯在眉目间流转,富丽堂皇的浮华表面,却似是藏着一些从来都不为人知的秘密和污垢。
现如今,苍狼域那群掌事者好似在给他这个突然回来的王,营造一个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假象,包括宫人的调度以及现如今台下这群人一本正经却又无关痛痒的汇报。
姬无妄在这一刻,突然觉得眼前这个让他分外熟悉,当成是家的地方,突然变得有些陌生。
十年的时间,对于他而言不过是两眼一闭再一睁,可对于这些人来说却是完完整整的生活了十年。
十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这其中就包括权力和人心。
这让姬无妄突然想到,此前他跟沈孤舟到访的沧州。
热闹的街巷,繁忙的人群,展现在他眼前的永远都是上位者努力营造而出的虚伪的假象,而那些真正可怜的百姓却被驱逐在角落里苟延残喘。
姬无妄冷笑了一声。
手边放着的琉璃玉杯就这么被人一把挥掉在了玉阶之下。
精致的琉璃杯盏破碎,杯中酒液倾倒。
就如苍狼域眼前的一切,藏污纳垢,满地狼藉。
第113章 阴谋阳谋 他的温柔,纵容了他的偏执……
钧天阙地面铺设的窑金砖, 在琉璃玉杯掷地的同时,发出了金属般铿然有力的声响。
杯子顷刻间被摔的七零八碎的,琥珀色的酒液从中飞溅而出, 溅落在一旁放置的烛台上。那本是微弱的火苗被这么冷不丁的一浇,发出了‘滋‘的一声, 随后剧烈地晃动了起来。
大殿内人头攒动, 昏黄的烛火里,人的影子逐渐被扭曲成了一个又一个面目狰狞的魔鬼。
此时, 站在阶下高谈阔论的正是摩罗部的首领于吉。
当那倾洒的酒液溅在他那滚着金边的衣摆上时,于吉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低头朝着自己今天新换上的靴子和袍子看了一眼, 就拎着那正往下滴着水的衣摆, 面色不悦地冲着高台上的姬无妄质问出声。
“王,您......这是什么意思?”
于吉说话的时候, 姬无妄正屈膝坐在软榻上。
那一身为了这次大朝会特意穿的玄色衣袍迤地, 其上金线珠玉点缀, 恍若将天际的星辰都揉进这浓郁的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