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门外的猩红冰渣尚未被彻底冲刷干净。狐恋文学 醉鑫章結庚辛筷
空气中残留的焦糊味与铁锈般的血腥气也还未完全散去。
皇城上空那由“冰鉴焚稿”燃起的浓重黑烟,如同不祥的鸦群,沉沉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白色恐怖的阴云笼罩下,表面上的议论噤声了,童谣的传唱也遁入了更深的阴影。
可那被强行压制的恐慌与沸腾的怨恨,却在无声中发酵,如同被堵塞的火山口,积蓄着毁灭性的力量。
这股力量,最先反噬的,便是那项被祭视为“聚沙成塔、铸就不朽基业”的查克拉赋税。
尚书省官署内,灯火通明,彻夜不息。
巨大的沙盘上插满了密密麻麻、代表帝国各郡县的标识,此刻却如同溃烂的疮疤,被无数代表“滞纳”“逃亡”“抵抗”的猩红小旗覆盖。
成堆的卷宗在桌案上摇摇欲坠,每一份都如同沉重的铅块,压在尚书令田中圭吾的肩上。
田中圭吾,这位以“铁算盘”着称的务实派领袖,此刻全然没了朝堂上那份精干沉稳。
他身上的深青色貔貅吞金纹官袍皱巴巴地沾着墨迹,下摆甚至蹭上了不知哪里带来的泥灰。
方脸上布满了疲惫的油光,古铜色的皮肤透着一股灰败,浓眉紧锁,那双平日里精光四射的小眼睛此刻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死死盯着手中一份来自“鬼之国”的急报,手指因用力而指节发白。
“废物!一群废物!”
他猛地将急报拍在桌上,震得茶杯跳起,褐色的茶水泼洒出来,在卷宗上洇开一片污渍。
他烦躁地抓了抓本就有些凌乱的头发,声音嘶哑地对着肃立在下方的几名心腹属官咆哮:“三成!鬼之国登记在册的忍者跑了整整三成!剩下的要么谎报等级,要么装病充楞!地方郡守是干什么吃的!冰鉴司派驻的监察呢?都瞎了吗?!”
一名年长些的户部侍郎,脸色同样难看,躬身低声道:“令公息怒。非是郡守无能,冰鉴司…手段过于酷烈。前日汤隐村征税队遭伏击,冰鉴司直接屠了附近两个怀疑藏匿逃忍的村落…如今地方上风声鹤唳,忍者人人自危,如同惊弓之鸟,要么铤而走险,要么远遁深山老林…征收队…根本无从下手啊!”
“岂止无从下手!”另一名负责南方赋税的郎中苦着脸补充,“雨之国那边上报,征收的查克拉精粹在转运途中,遭遇身份不明的流浪忍者袭击,押运的冰鉴司小队…全军覆没!精粹容器被毁,查克拉散逸一空!这已经是本月第三起了!损失…难以估量!”
“还有容器!封印术式!”工部的官员几乎要哭出来,“令公!按陛下要求的标准,一个上忍级的查克拉精粹容器,光是核心的‘封元寒玉’成本就够一户平民十年嚼用!还要篆刻高阶冰遁封印…冰鉴司拨给的资源,连十分之一的需求都满足不了!下面的作坊已经快被逼疯了,工匠怨声载道…”
“够了!”
田中圭吾猛地打断,胸膛剧烈起伏,粗重的喘息在死寂的官署内异常清晰。¨6+邀¢墈!书¨惘, ¢毋!错′内,容!
他看着沙盘上那一片刺目的猩红,看着桌案上堆积如山的坏消息,一股冰冷的绝望感从脚底板直冲头顶。
聚沙成塔?这分明是在流沙上建塔!
冰鉴司的屠刀和酷烈手段,非但没有震慑住局面,反而如同往滚油里泼水,激起了更猛烈的反抗和混乱!
再这样下去,别说一月期限,就是再给一年,这查克拉赋税也休想真正推行下去!
届时,陛下的怒火……
田中圭吾打了个寒颤,不敢再想下去。
他猛地站起身,因疲惫和焦虑而有些摇晃,声音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备轿!本官…要面圣!”
帝国圣殿深处,御书房。
这里依旧弥漫着上等松墨的冷香,却混合着一种更深的、来自殿外柱魂的阴寒死寂。
惨淡的天光透过高窗,照亮了御案后那个如同阴影化身的身影。
祭端坐着,苍白的手指正捏着一支细长的朱笔,在一份关于北方雪灾的奏疏上缓慢地批注。
灰白色的轮回眼低垂着,看不出任何情绪。
御案一角,静静地摆放着一份来自冰鉴司的密报,上面清晰地记录着朱雀门“冰刑”之后,皇城内外的“舆论肃清成果”以及…几处新发现的、更加隐秘的童谣传播点。
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御书房门外停下。
“陛下,尚书令田中圭吾求见。”内侍尖细的声音小心翼翼地响起。
祭手中的朱笔微微一顿,一滴浓稠的朱砂在奏疏边缘晕开,如同凝固的血珠。-齐¨盛+暁*税′旺. ′已!发~布/罪*薪^璋?劫_
他并未抬头,只是极其轻微地颔首。
门无声滑开。
田中圭吾几乎是踉跄着踏入御书房,他身上那件沾满灰尘泥渍的官袍、脸上无法掩饰的疲惫灰败,与这冰冷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