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苍终於醒了。所谓醒，也只是半睁开眼睛，然後说他口渴，而且饿了。
「我的衣服呢？」
「你穿我的好了，你的衣服昨天晚上被我弄坏了。」
「……」
於是袭灭天来扔过去一套衣服，然後去厨房弄吃的喝的。
当他拿着一杯茶以及烤面包夹火腿蛋回到卧房时，苍正慢吞吞地从浴室出来。
从领口还看得到脖子下方乌青一块。
苍躺回chuáng上去，慢慢坐起身。
「…很痛吗？」
苍把茶杯接过来啜饮，然後淡淡说：「没关系。」
「真的？」
「又不是不会好。」
「虽然是这样…」
「我知道你已经忍耐很久了。」苍没有看袭灭天来，很平淡地这麽说。
袭灭天来觉得，他不需要再说什麽，似乎没有人比苍更了解他。
他曾为他所做的压抑、克制、忍耐，他全都知道。
「…哪，三明治。」
「谢谢。」
「小翠打电话给你，叫你回电话。你要回去吗？」
苍看他：「什麽意思？」
「我不想让你走。」
「你怕被人发现你欺负我？」
「当然不是。」
「那是怎样？」
「因为…我还想欺负你。」袭灭天来的语调中有笑意。
「…你觉得我受得了吗？」
「我会轻点。」袭灭天来低声在苍耳边说。
「…把我的手机拿给我。」
袭灭天来走去拿起苍的手机扔过去。
「喂，小翠。……嗯。」
袭灭天来没仔细听苍说了些什麽，但最後他听到苍说：
「我这几天可能都不回去了。」
苍切断电话之後，开始咬三明治。
袭灭天来凝视着苍，没有说话。
苍慢慢吃完三明治，又喝光了茶，把空盘子杯子放在chuáng头几上，又侧身躺下去闭上眼睛。
「你还要睡？」
「唔，我全身酸痛，躺着比较舒服。」
说的人没什麽，倒是加害者脸上有点发热。
「过来陪我躺。」
「你在引诱我吗？」
「我只是叫你躺在我旁边。」
「我躺你旁边就很难不对你这样那样。」
「你又不是没有过，就躺在我旁边，什麽也不做。」
怎麽会忘记，那天夜里，在苍的房间里，他曾平静地躺在苍身旁，凝视着苍的睡容。
袭灭天来过去，爬上chuáng，钻进被窝，跟苍盖同一条被。
苍睁开眼睛，望着他微微一笑。
袭灭天来伸手轻轻弹了一下苍的鼻子，跟着微笑。
第二天早上，袭灭天来醒来的时候，手里还握着苍的手。
他想起昨晚的情景，两人聊的也不是什麽很有营养的话题，苍问了些演唱会上的事，然後闭起眼睛说，对不起，我好累好想睡，没办法陪你聊了。
苍这麽说的时候，声音愈来愈微弱，那张脸好像从青年转化成少年。
他轻轻吻了苍一下，说，你睡吧！
他把苍伸过来的手握在手中。
原本他以为他是不那麽容易入睡的，可是没想到他彷佛受到苍的瞌睡感染，居然没多久也跟着睡着。
然後，他梦见一个如同神话中仙境般的地方，一个绝美海边的断崖，晴朗夜晚星斗满空，崖上有个造形奇特的凉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