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不想在这里。」
似乎光是在镜子前看着背後袭灭天来的手如何卸除他身上的衣服,他就快受不了了,连闭上眼睛都没用。
袭灭天来一笑,把苍抱到chuáng上。
单从苍身体的放松与紧绷程度,他就感觉得出,要亲热的话,苍最喜欢的地方还是chuáng,并不是因为chuáng最舒服,而是因为chuáng最「正常」。
苍对他的纵容是种隐讳的温柔,他虽然不说,可是心里完全明白。
袭灭天来把苍送回家,然後独自回到别墅。
苍离开了这幢屋子,却好像到处都是他余留的气息。
躺过的chuáng、坐过的沙发、靠过的墙…
用过的杯子、抱过的抱枕、盖过的被…
思念,才刚刚分开不到两小时就开始缠绕。
袭灭天来趴倒在chuáng上,今天夜里,他很肯定自己绝对睡不着。
※
晚上十一点,苍打电话来。
「你睡了?」苍问。
「怎麽可能?我又不是你。」袭灭天来说。
他知道苍很喜欢跟自己的家人在一起,他也知道一连三天晚上苍都有古琴课,所以他并没有要求见面。
「你不要自己一个人过就饭也不好好吃。」
「切,你又知道了。」
「你明天打算做什麽?我有点事,可能这几天都没办法陪你。」
「把家里整理一下吧!欧巴桑没那麽快来。」
那天半夜,袭灭天来睡不着,他摆出苍的茶具,试着动手泡茶。
看苍泡茶好像很轻松,实际上做起来却不是那麽回事。
他泡不出苍那种手艺的茶味。
然後他开始看电视,看了很久,却不知道自己看的是什麽。
也许每一种历程,都是爱情的一个面相,他们将一一走过。
苍每晚十一点都会打电话来。
而他从来没有打去,正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极端,所以更不想把对方拴得太紧。
他们两人都不是很爱讲电话的人,所以通电话也不会聊很久。
第三天晚上,苍打电话来的时候,鼻音很重。
「你是怎样?」
「感冒了,有点发烧。」说着,苍还打了个喷嚏,听起来非常严重。
「…待会儿见。」
「嗯?」
「我去找你,你等我。」不让对方有拒绝的余地,袭灭天来切断电话,拿了车钥匙就出门。
翠山行来开门时,脸色很忧愁。
「你哥感冒很严重?」
「就是啊!」
翠山行一面跟着他上楼,一面说:「他很少感冒,但一旦感冒就会超严重。他不让我靠近,说是怕传染给我,小紫他们这几天刚好期末考…」
「你没叫huáng泉来帮你?」
「他家里有点事,他回南部去了。」
袭灭天来突然觉得,他从没想过异度空间的团员们,也都是有各自的人生的。
袭灭天来按了苍房门口的门铃,房门喀一声打开。
袭灭天来推门进去,只见苍躺在chuáng上,看起来果然很严重的样子。
袭灭天来转头对翠山行说:「我带他去看医生,然後回我那里好了。」
翠山行说:「这样好吗?」
「传染给我一个人总比传染给你们一大家子好。」
「哼,你知道怎麽照顾病人吗?」
「不知道的话我会打电话问你的。」袭灭天来走到chuáng边,看着苍。
苍没说话,表示默许了。
苍想坐起身来,袭灭天来乾脆连人带被卷一卷整个抱起来。
要走的时候,翠山行忍不住说:「喂!你要切记我哥他是病人啊!」
「知道啦!」
翠山行拿了苍的外套跟着下楼去,没忘把苍的鞋子也拿去车上。
後照镜里,看得到翠山行一脸放不下心的表情。
苍蜷缩在座位上,彷佛觉得很冷。
「现在这时间,恐怕只能挂急诊。」袭灭天来一面开车一面说。
「我不想去医院。」
袭灭天来看着苍,难得对方像个孩子般任性,他几乎没办法不纵容。
「万一你发高烧怎麽办?」
苍没说话。
袭灭天来打手机给翠山行。
「喂?小翠,你哥说不想去医院,如果他发烧我该怎麽办?」
翠山行霹雳啪啦说了一大堆,他险些记不住。
袭灭天来找到一家还没打烊的药房,买了温度计、退烧药、酒jīng等等,然後把有气无力的苍带回家。
他把苍抱到chuáng上,让人躺好,把被子盖好,然後用酒jīng消毒过电子温度计,放入苍口中。
「